男孩后颈的皮肤诡异地鼓起个肉瘤,隐约可见某种生物在薄如蝉翼的皮肤下舒展躯体。
老胡这才惊觉铜盆里的水面早已变成血红色,嫁衣女人的倒影正将染着蔻丹的指尖按在宋迷飒的太阳穴上。
铜钱锁链缠住男孩手腕时,他忽然发出少女般的轻笑:“老胡,这么多年了你的狐魄还是这么凉。还记得我么?”声音甜腻如蜜,尾音却带着毒蛇吐信的嘶声。
老胡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这分明是自己五百年前被自己引动天雷,替自己渡劫了的白蟒小优的声音。
自己躲小优至少也有小四百年了,最后一次知道小优行踪也是从澳国回来以后,隐约听到狐族的长老提及的。
“咳咳……你怎么会在这儿?”
“呦,你这死狐狸都能在这,我不能在这?”
男孩的嘴唇此刻像是涂了胭脂般嫣红,舌尖舔过犬齿时闪过鳞片般的银光。
老胡的后颈窜起一阵寒意,这分明是白蟒化形时特有的吐息节奏。
五百年前那个雨夜,被天雷劈得焦黑的白蟒也是这样吐着信子,在泥泞里艰难地朝他游来。
“小优?”老胡的喉结滚动着后退半步,鞋跟碾碎了一片纸钱。
符咒在袖中无声燃烧,他闻到皮肉烧焦的气味——不是来自符纸。
男孩咯咯笑着转动手腕,铜钱锁链应声碎裂。
桂花香气突然浓得呛人,老胡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些散落的铜钱每一枚都刻着生辰八字,正是他当年埋在雷劫阵眼的镇魂钱。
最外侧那枚铜钱上的朱砂已经发黑,隐约能看到蛇鳞状的裂纹。
“没想到吧?”男孩蹦跳着踩过满地铜钱,绣着五毒图案的虎头鞋溅起血水,“你拿我的妖丹喂了雷公,我的魂魄就附在这些沾了天雷气息的铜钱上。”
他突然贴近老胡的耳畔,呼出的气息带着蛇类的腥甜:“四百七十三枚镇魂钱,我吃了三百童男才集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