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谭相公旗开得胜!

谭稹此时,当真心情大好,许也是刘延庆之前拜会的时候,会说话,说的话格外好听。

苏武这厮,非要打破这个氛围,说得一语来:“谭相公,城内那个邓元觉,着实非同一般,不好相与啊……”

“想他也看到了那方腊的囚车,还有那些贼寇的文武百官……”谭稹如此来说。

“怕是没看真切……”苏武还真是老实人,他还想着帮一帮谭稹,是不是要让城里的人看真切一些。

没想到谭稹来说:“我如此大军围城,加在一起十数万人,便是这个架势,一个小小新城,如何不下?那城中之贼,只怕早已惶恐不安。”

苏武闻言,嘿嘿一笑,那就看着吧……

那邓元觉,正就在城头之上,和尚的光头之上,长出了一下发茬,又高又壮,若是苏武在此看到,必然觉得此人真是一个翻版的鲁达。

他还与鲁达不同,而今之鲁达,早已是个军汉模样,此人却还是一身和尚打扮,连兵器都还是一柄锃光混铁禅杖。

一旁石宝在说:“莫不当真圣公已然就擒?”

邓元觉只管一语:“有圣公要打,没圣公也要打,我等揭竿而起,便是要反这个无良之赵宋,要建那众生平等之国度,即便兵败身死,也当奋力一搏!”

石宝心中担忧,但又把话说回来:“对,远远的也看不清,许那只是官军奸计,乱我军心而已。”

却是邓元觉叹口气来:“唉……许我等真要兵败在此,但……一定还可激励后来之人,就好比那陈胜吴广,虽然未成大事,却是他做第一个,后来人便是无数,即便是败,也要多多杀敌,多杀一个,赵宋也就多衰落一分,后来人,定然可成!”

“大师真大义也!”石宝点头说着。

“休要多言,官军起鼓了,来了!儿郎们,多多杀敌,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尔等随贫僧起事,便是活不下去了,那就是早就死过了,是死里求来的几日多活,死便罢了!”

邓元觉大声呼喊来去。

他周遭一圈人,还真就一个个面色坚定。

石宝一时之间,也觉得眼眶微微有红,点了点头,也招呼自己身后诸人:“兄弟们,把命干了去!”

城头之上,自也到处忙碌。

京畿诸部,倒也冲得快,不得多久就挨上了擂木滚石。

还真就有京畿军汉开始爬墙,双方已然开始鏖战,倒是那辛兴宗并不卖力,他只在二阵,只因为前一番着实损失惨重。

苏武认真在看,看看京畿哪一部当真能做到爬墙鏖战,会不会真有那意外之喜。

一旁谭稹已然站起,走到将台之边去远眺,苏武倒是看不到谭稹面容如何,是不是会有紧张……

正是此时此刻,杭州城内,童贯也在招待客人。

来客杭州钱塘人士,名叫唐恪,本是户部尚书,后来得罪王黼,被贬滁州知州,此时此刻赶到杭州,只为一事,上任杭州。

唐恪拱手在礼:“多谢枢相举荐之恩。”

童贯并不托大,也是起身回礼:“哪里哪里,昔日见得唐相公上书河北边军废弛之事,便知唐相公乃大才也,是那王黼不识良才,而今,杭州大城,萧条至此,我上书天子让你来,却也说不得是举荐,反而是给你添麻烦啊……”

“枢相谦虚,下官心中却知,杭州乃两浙之要地,数百万人之州府,鱼米之乡也,实乃抬举也!”唐恪答着,两人也互相作请,前后落座。

“此时之杭州,虽然稍稍恢复了一些,却也难治,唐相公多多费心。”童贯正经在说。

“既是来了,那定是不敢懈怠。”唐恪还真就是个中规中矩之人。

童贯也还有正事,便问:“昔日里,你接送过辽使,也亲身走过宋辽之边境,说一说旧事……”

“枢相若问军备,唉……着实不可谈也,河北之军备,真要去论,只当是无有一般……”唐恪曾经就为此事上书大骂。

童贯其实没真去过河北边境,但每年拨钱都经过他手,已然就有怒,又问:“当真这般?无有?”

唐恪点头:“只当无有,无一部真正堪用,枢相问此,莫不是要河北用兵?”

“辽国大限将至,那女真金国,连连在胜了,再胜下去,就要到燕云了。”童贯没有完全来答。

唐恪立马皱眉:“蛮夷皆虎狼也,枢相掌兵事之要,定要早作防范。”

童贯只管点头:“是极是极。”

“托付你一些事!”童贯再又严肃。

“枢相吩咐就是……”

“杭州乃两浙中心要地,更是钱粮财货聚集之地,我若要理河北边事,定少不得钱粮物品之供应,到时候船只走河海而来,你在此地,定要多多照拂安置帮衬。”童贯真正目的在此。

“枢相放心,家国大事不敢误也!”唐恪认真点头。

真说起来,唐恪与童贯,本不是一路人,也不是一党,更不是什么门生故旧。童贯挑中唐恪,并不全因为唐恪与王黼有恶,还因为唐恪就真的是一个而今少有的办事之人。

而今这般局面,只要是真能办事,是不是一路人,不那么重要。

也不是童贯如何心胸宽广,是他真的想做成那件事,把燕云十六州拿到手上。

却听唐恪又说:“真要理清河北边事,枢相就当快刀斩乱麻,当真亲自去,便是从上到下捋一遍,唯有此刮骨疗毒之法,方能见效果。”

童贯摆摆手:“我怕是去不了……”

“那……”唐恪立马担忧。

却听童贯又说:“却也有一个人选,他去,当也无妨……”

“不知枢相所言是何人?”唐恪问道,事关家国安危,唐恪当真上心,他关注河北边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苏武,你看如何?”童贯还问。

“莫不是说的那连战连捷的前锋大将苏将军?”唐恪来问,说起来,如今苏武之威名,江南东西路,两浙路,荆湖,两淮,已然传遍,甚至可以说,名震南国。

童贯微微一笑:“是他!”

“苏将军去,那是合适,只是也怕苏将军以武夫名分,镇不住那河北错综复杂之事,兵事,岂能不是官场?”唐恪答得依旧认真。

说是兵事边事,其实还是诸位相公们的事,并非那些军将之事,就好比说大名府,那就是梁中书坐镇,与索超等人,真有多大关系吗?

搞不定梁中书,说什么大名府?

苏武一介武夫去,岂能镇得住?

便是童贯亲自去,怕也不一定真的好说。河北官场,何人之势?往上找,岂不就是蔡太师?

这些事夹杂其中,又岂是苏武能解决的?

童贯也叹息一语:“尽人事罢了,真若是用兵的时候,河北兵用不了,那也当从旁处来调,让苏武先去看一看,也好有个了解,如此,来日若真有事,也好多一分准备。”

“唉……”唐恪有一种无力之感。

就听门口有人奔了进来,正是程浩,他正激动不已:“枢相,枢相,大捷,大捷也,苏将军大捷!”

“哪里大捷?”童贯立马起身来问。

“睦州歙州大捷,方腊就擒,方腊拿着活的了。”程浩之激动,已然无以复加,他这妹夫,如今真是有那盖世之功了。

也是这消息,此时此时此刻,才刚到杭州。

“当真?”童贯已然也是激动,一把老骨头,竟也能快步往前走。

“当真当真!”程浩往前迎,手中还有报捷公文,只管递过去。

童贯接在手中,立马就看,连那刚刚到杭州的唐恪,已然也上前来围观报捷公文。

(兄弟们……我就喊喊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