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雨的玩笑倒是给了何之洲解决困扰的思路,那就是先尽力说服露凌,如果说服不了就偷偷的去做绝育手术。于是他便有意无意的打听起了男性做绝育手术的事宜。
在照顾田玉坐月子的日子里,露凌看着一天一个样的小家伙心里对孩子的期待便更急切了。她每天都跟何之洲分享着孩子的变化,还拍了孩子的照片微信发给他。
每天看着露凌发的这些照片何之洲的心里慢慢有了些感触,只要是正常的人都有养儿育女的愿望,何之洲自然也是一样。孩子一天一个样的变化让何之洲又纠结了,孩子的每一天都是蜕变,一天天的蜕变让他越来越可爱,要是自己也能有这样可爱的小孩该有多好!
别人孩子的蜕变是天使,是希望,是未来生活的无限向往!可他和露凌的孩子呢?因为那四分之一机率的存在就显得扑朔迷离,是希望还是绝望?是未来生活的无限向往还是苦难的再一次延续……
天天看着露凌发过来的照片何之洲的心柔软了,萧乾和田玉的孩子到了快一个月的时候完全和出生时不一样了。这时候的孩子也不再是小猪一样的吃了睡、睡了吃,而是要有人陪着玩耍;小家伙还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经常睁着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看着这个对他来说还很陌生的世界。
孩子的变化何之洲也有了参与进去的想法,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露凌只回来过一次也想她了,于是对露凌的思念和对孩子的好奇驱使着何之洲去看他们。到了镇上,城市快速路的施工让道路拥挤不堪,何之洲便把车开进一条通往露凌家的小路。
这条小路凝冻那年何之洲和露凌走过几次,那时候路边田地的大棚里长着蔬菜,这时的地里长出来的却是一栋栋的小楼,俨然已经是镇子衍生出来的一部分。
车子进到一个很大的寨子,快出寨子时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由远而近。声音近些何之洲便听出了女人的哭泣和男人的咒骂,还有慌乱的脚步声、鸡被惊飞的扑腾和狗吠叫的声音。这些声音让何之洲一阵头皮发麻,关于露凌不堪的记忆在这嘈杂的声音中苏醒了,于是他重重的踩下油门想要逃离这里。
车子的速度才提起来,一个离他很近的路口便窜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幸好何之洲的精神高度集中,女子不管不顾的从他车前跑过时他也重重的踩下了刹车。踩下刹车的何之洲心狂跳着,因为惊吓也因为这一幕那么的相似。那天,露凌也是这样不管不顾的跑出来的……
在何之洲的心有余悸中,一个中老年妇女和一群人也从路口追了出来,妇女一边跑一边哭喊着:
“悦悦啊,你要把妈磨死是不是?你还让不让妈活?”妇女一边哭喊一边抹着眼泪。
“呸!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要卖你自己去卖!哪有让自己姑娘去卖的妈?我不去你是不是又要把我关到精神病院?”女子恶毒的咒骂着,还频频回头朝妇女吐着口水。
女子一边咒骂一边跑,妇女一边抹泪一边追。毕竟年纪大了,妇女追着追着一个踉跄便摔倒在了地上。女子这才停下脚步,回头又朝妇女吐着口水,接着便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这时跟过来的人们才趁机一拥而上,男人们或许是碍于男女有别都只是充当外围,几个女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女子。
女子被控制住妇女便松弛了下来,她瘫软的坐在地上哭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述着自己的委屈和心酸。这时何之洲才发现,妇女是露凌住院时照顾女儿的李阿姨,再看一眼被控制住的女子,果然是李阿姨的女儿……
因为感同身受由心而发的悲怅让何之洲泪目,他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被搀起的李阿姨面前何之洲早也泪流满面了。
“阿姨,姐姐怎么又发病了?”何之洲哽咽着问道
“是你啊,小何!悦悦的病一直都是这样。这些年她的病每年都发,还一次比一次老火!以前你知道她的,虽然有病也是文文静静的,从去年开始就变得暴躁了,今年都发病两次了!”李阿姨用沙哑的声音哭着说道。
“来的是个死光头啊!不要脸的,你卖就不能卖个好的吗?我是你女儿啊!”李阿姨的女儿见到何之洲情绪又失控了,她哭闹着想要挣脱女人们的控制。
“把,把她绑起来,看她还,还往哪里跑!”
这时一个男人提着一捆绳子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待他走近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充斥着周边空气的浓浓酒味。这时李阿姨突然暴躁起来,冲着男人的脸就是一巴掌,男人一捂脸她便一把夺过男人手里提着的绳子扔在地上。
“你一天就知道喝酒!除了喝酒你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