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打断她的话,“若是我有那么多,一开始就拿出来了,何必用你说?”
“真没有了吗?”
钟南燕有些半信半疑,抓着药王的手紧了紧,“老爹,我知道对你来说,她们是外人,可我自从出谷后一直都得她们照顾,她们就像我的姐姐一般,如今她们处于危险中,你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千万别藏着行吗?哪怕是再珍贵的药,也不如人命贵。”
“你就这么不信爹的话吗?爹从来都不是小气的人,可我手里的好东西也是有限的,只能留给你,方才我让如敏加进药里的灵参续命丹,已是我能给予她们的最大帮助。”
药王说着,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四人,轻叹了一声,“等服下药之后,她们就能够短暂地维持精神,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可以和家人趁早交代。”
对于这样的结果,钟南燕是难以接受的。
“不行,我不能让她们这样等死,这狐狸肯定是君天逸那个狗贼放的,若能抓住他……”
钟南燕说话间,听到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眸一看,正是宋云初。
“云初姐……”钟南燕想要下榻,可双脚落地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依旧有些吃力。
药王伸手就把她摁了回去,“你别急着走动,好好坐着。”
宋云初快步走进屋里,见钟南燕神志清醒,而红莲等人却处于半昏迷的虚弱状态,十分不解,“南燕,如敏派来报信的人说你们五个都中了毒,为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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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钟南燕开口,药王迅速给出了解释,“燕儿自小在药王谷长大,这些年来,我寻到的珍稀药材几乎都制成丹药给她吃了,算是把她养出了特殊的体质,所以她抵抗毒性的能力会比寻常人强。”
“原来如此。”
钟南燕的情况看着不严重,宋云初自然是欣慰的,而后她视线一转落在红莲等人身上,面色又浮出一抹担忧,“前辈,那她们这几人……您可有什么救治的法子吗?”
药王轻轻摇了摇头,“除非能抓住那只银狐,取它的血来解毒。可银狐凶狠又敏捷,能在短时间内伤多人的性命,实在难对付。即便能找到它,我也不赞成你亲自去抓,那太冒险了。”
“抓君天逸肯定会比抓银狐简单。”钟南燕望向宋云初,“咱们想个法子把他引出来,逮住他,逼他交出银狐!”
这边二人商量着计策,另一边的后厨内,江如敏正专注地看着药锅上的火候,余光瞥见有人靠近,转头一看,正是迎春。
“小姐,方才有个小乞丐送了这封信来,说是一定要交到你手上。我问他是何人叫他来的,他说对方是个身形高大、相貌平平的男人,那人在半个时辰前给了他一锭银子,让他午后再来送信。”
江如敏从迎春手上接过信,拆了开。
待看清信上的内容,她顿时目光一沉,心间涌上一股怒意。
果然是君天逸干的好事,她一点儿没冤枉他。
迎春离得近,见江如敏的神色有异样,不禁也瞥了一眼信上的内容,而这一看,也让她脸色骤变——
信上说,若想救人,便让小姐在酉时去城郊三里外的竹林相见,且只能她一人去。
“小姐去不得!那混账东西竟用这样的手段来给您设下圈套,您若去了,他定不会再放您自由,且这人卑鄙惯了,谁知道他说话算不算数?万一您去了,他又不给您解药,那简直是得不偿失!”
迎春气得眉头拧成了一团,“这挨千刀的东西,从前他自视甚高也就罢了,可如今他成了逆贼,像老鼠一样四处东躲西藏,竟还想对您纠缠不休!他是见不得您过好日子吗?”
迎春说着,越发气急败坏。
“半个时辰前,这信就在小乞丐的手里了么?他也真是够谨慎。”江如敏的语气有些讥诮。
这个法子多半是用来防殿下的。那给信的人要么是君天逸,要么就是他的手下,那人半个时辰前在街上出现,这会儿肯定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算现在立刻封锁附近的街道,将所有行人逐个排查,也不可能找得到他了。
“从前不觉得他有脑子,成了逆贼之后,为了求生,他也是有长进了,你说,如今的他算不算是一只合格的阴沟老鼠?”
江如敏说话间,将手里的信捏成一团。
有时她真的想不明白,君天逸为何对她如此执着。
她与他之间闹得难道还不够难看吗?自从与他分道扬镳之后,每每见他,她几乎都拿最难听的话来攻击他。
因为在面对他的时候,她总会想起自己曾经那愚蠢不堪的过往。
殿下曾说过,荣华富贵能让人忘却许多烦恼,这话的确是真理,只要君天逸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就没有不愉快的时候。
君天逸大概是她光彩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抹黑暗。
江如敏望着手中揉皱了的纸,目光渐凉。
若是能让这一抹黑暗彻底消失,她会永远高枕无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