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坐在我旁边，眉头微微紧蹙，目光不自觉地随着我注视的方向移动。他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那种隐隐的压迫感，像是他心里也有些东西正在翻腾，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他的沉默，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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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了抿唇，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发现自己的思绪越发混乱。空气变得沉默得不自然，仿佛连呼吸都显得过于突兀。

终于，他轻轻开口，语气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张：“你...还好么？”

我没答话，只是微微低下了头，长久的沉默包裹着我，似乎连这个简单的回应都难以说出口。

“阡陌，你的异能植物，不会生病。可我的战斗植物会……”

我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种无可名状的疲惫，像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人，带着些许无助和无奈。我没有直接看向阡陌，只是紧盯着手中的青色幼苗，它依旧安静地躺在我身边，沉寂得像是一片没有风的湖面。那曾经充满生气、在我手中翻腾的力量，如今似乎完全消失了，仿佛连空气中都没有它存在的痕迹。

“它们有时能吸收周围的能量，继续成长，但每次的能量消耗，都会让它们的身体出现不稳定的反应。”我咬了咬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它们不会像阡陌的植物那样...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也...容易出问题。”

阡陌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能感受到他那种深深的凝视，仿佛在试图从我的眼里读出什么。可是我知道，我现在的状态并不允许我表现出任何软弱。

“你也知道，战斗植物的生命力比起普通植物更复杂...而且在我没有其他选择时，它们是我最依赖的东西。”我低下头，指尖轻轻触碰青色幼苗的叶尖，“我不知道，如果它们继续这样下去，我还能不能再依靠它们。”

空气似乎凝固了，我的心跳也渐渐变得微弱。

“你真的很需要植物……吗？”他似乎有些小心翼翼。我却沉默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仿佛是踩在薄冰上的步伐，每个字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踩破什么。我没抬头，只是低着头，眼神有些迷离地盯着手中的青色幼苗，指尖还在它柔软的叶片上摩挲，感受着那一丝丝微弱的生命气息。

我的沉默似乎答应了他的问题，空气中一片沉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弥漫。我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也没法答得清楚。是的，我需要这些植物，甚至依赖它们已经到了某种程度。在佣兵的生活中，它们是我手中的武器，也是我的依靠，曾经，甚至是我唯一的伙伴。

可如今，我又陷入了一个矛盾——如果植物变得不稳定，变得无法再给予我支持，我又该怎么办？难道我会继续依赖它们，直到有一天它们彻底崩塌吗？

他站在我旁边，眼神里带着些许不忍和担忧。或许他看到的不是一个单纯依赖植物的我，而是一个因为太过依赖而渐渐迷失的我。

“如果没有它们，”我终于抬起头，缓缓地看向他，“我会怎么活下去？”我的声音低得几乎消失，但那句提问，带着难以抑制的无力感，像是对自己的一种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