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潇的神识在记忆长河中沉浮,忽然窥见万年前的一幕——

太虚山巅的晨光中,寒渊神君一袭白衣立于神碑前。

他指尖划过碑上古老的铭文,神魔骨在他掌心化作流火,渐渐凝成一柄赤红长剑。

剑成之时,九霄云动,晨曦为它镀上第一缕金光。

“从此,你名晨曦。”

他将长剑轻靠在神碑旁,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上交错的金色神纹与血色魔痕,“待你化形之日,便是它认主之时。”

那时的云潇潇还只是碑中一缕懵懂灵识,却已将这画面深深镌刻在神魂深处。

她不知天道早已写下命数:

神魔不两立,神诛魔,天弑神。

更不知自己作为应劫而生的炽凰命格,注定要焚尽在宿命的烈焰里。

可天道千算万算,终究漏算了变数。

寒渊神君额间那道混沌印记忽明忽暗——

那是神魔同体的证明。

他时常来到太虚山,对着不会应答的神碑诉说九重天上的见闻,偶尔带来一壶醉仙酿,任酒液浸入碑底的红莲。

“今日魔渊开了朵双生花。”他抚过碑上裂痕,神力如春雨般渗入,“像极了你将来化形时的眼睛。”

数万载寒来暑往,神碑上的红莲纹路渐渐生出灵韵。

终于在一个雪夜,炽凰命格冲破天道桎梏,碑石裂开的瞬间,漫天飞雪化作流火。

蜷缩在废墟中的少女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寒渊震颤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他白衣还落着未化的雪,却已将晨曦剑递到她眼前:

“我说过,待你化形之日......”

剑柄上缠绕的金纹突然活了过来,与少女腕间浮现的红色命纹紧紧相缠。

寒渊望着这幕,颈后混沌印记突然灼痛——

那是天道始料未及的变数,在命轨上撕开的第一道裂缝。

云潇潇的神识剧烈震颤着,记忆如潮水般继续涌来。

她看见自己初化人形时赤足踩碎的冰晶,每一片都映着寒渊眼中未及掩饰的悸动。

晨曦剑在她掌心发出清越长吟,剑穗上系着的,正是当年寒渊从九重天摘下的第一颗星辰。

“神君……”

她听见自己初学人语时生涩的声音,“这是什么?”

寒渊执起她缠绕着命纹的手腕,将星辰坠按在她掌心:“是劫,也是缘。”

记忆陡然翻转,太虚山的暮色里,她看见寒渊独自立于悬崖边。

神君白衣染血,手中晨曦剑寸寸断裂。

那是神魔大战前夜。

而他颈后的混沌印记正疯狂吞噬着天罚雷光,将半数天道诅咒引入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