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深渊中,萧逸飞的元神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魔气溃散,魂体上布满裂痕,仿佛轻轻一触便会彻底崩碎。
他蜷缩在阴影里,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恨意。
——这本不该是他的结局。
初临此界时,他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注定要凌驾众生之上。
可现实却给了他最残忍的耳光。
江逾白……
那个名字就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的神魂。
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一次,他都狼狈溃逃,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五州之内,所谓“天骄”多如牛毛,他竟连前十都挤不进去。
好不容易堕入魔道,窃取天魔法则,以为终于能一雪前耻——
结果,季澜之一剑碎了他的野望。
“嗬……”
萧逸飞低笑,声音嘶哑如恶鬼,“好一个……西南榜首。”
“你的元神撑不了多久了。”
体内,那道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
萧逸飞冷笑:“废话!”
魔气翻涌,他的魂体又黯淡了几分。
那道声音沉默片刻,忽然道:“你不是魔吗?随便找具躯体夺舍便是。”
“夺舍?”
萧逸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讥讽道,“就凭我现在这残魂,能夺谁的舍?那些废物修士的肉身,配得上我?”
“不是无力,是你瞧不上。”那声音淡淡道,“若你不去招惹季澜之——”
“是我一个人招惹的他?!”萧逸飞猛地打断,魂火剧烈跳动,“当初是你蛊惑我去夺江逾白的气运!结果呢?”
深渊死寂。
许久,那声音才再度开口,却透着一丝古怪:“……我算错了一件事。”
“什么?”
“若是当年的江逾白,或许真会分你半生修为。”
萧逸飞一怔:“……什么意思?”
黑暗中,那道声音轻笑了一声,却不再回答。
“我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