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听村里老人讲过“过山龙”吞牛的故事,以为不过是吓唬孩童的传说,此刻亲眼目睹,才惊觉那些描述远不及眼前场景的万分之一可怖。

巨蟒每一次收缩身躯,都能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公鹿垂死的哀鸣渐渐微弱,最终化作一声闷响,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月光下,蟒身鳞片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随着吞咽动作缓缓起伏。

它张开的下颚近乎脱臼,喉间褶皱不断扩张,将整头鹿囫囵吞下。

林宇屏住呼吸,看着鹿的后腿逐渐消失在猩红的口腔里,那画面扭曲得如同噩梦中的景象。

身旁的杨友江早已握紧猎刀,指节发白,却始终没敢轻举妄动,他曾猎杀过野猪,设陷阱捕过野狼,可面对这等身长十几米的巨物,任何武器都显得苍白无力。

当最后一片鹿蹄没入蟒口,林宇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更令人胆寒的是,巨蟒突然昂起三角头颅,蛇信子快速吞吐,浑浊的竖瞳直直望向树梢。

林宇感觉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仿佛自己已被这冷血猎手锁定。

然而,对视不过数秒,巨蟒竟缓缓垂下头,庞大的身躯如黑色潮水般漫过腐叶,“沙沙”声渐行渐远。

直到那道黑影彻底消失在灌木丛中,林宇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在树皮上划出五道深痕,而杨友江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算咱们命大......这畜生吃饱了,不然......”

话未说完,老猎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疲惫。

林宇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脊背靠上树干,这才发觉后腰早已被冷汗浸透。“大叔,这山里竟然真的有这种东西?”

他声音发颤,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

杨友江明显也放松了下来,从腰间摸出锈迹斑斑的烟袋,铜烟锅里的旱烟被火石擦出的火星点燃,腾起一缕袅袅白烟。

“有这东西算什么?”

他吧嗒吧嗒吸了两口,吐出的烟圈在月光里缓缓散开,“还有比这更厉害的,我年轻时在老鹰崖后头,见过比这大两倍的过山龙。”

杨友江眯起眼睛,仿佛又看见当年的恐怖场景,“那家伙盘在崖壁上,跟棵歪脖子老松似的,尾巴扫过之处碗口粗的树都能拦腰折断。”

他伸手弹了弹烟灰,火星溅落在树下的腐叶堆里:“好在这东西一般都在深山里,轻易不往有人烟的地方去。”

“要是进了村,一口能吞下半头牛,不知道得丢多少人命呢。”说着,他瞥了眼林宇煞白的脸色,难得露出几分笑意,“行了,小子,有我在呢。把心放回肚子里,等天亮咱们就绕开这片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