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练了半辈子也没练成这重山刀,然后韦典练成了……这也就算了。如今连韦典的一个手下也练成了。
打脸啊!
更何况,就谢安在擂台上的表现,即便是他这个堂主……也没有胜过谢安的把握。
在不知不觉中,一个堂口的小小的执事,竟然成长到了连他这个堂主都压不住的地步。
这叫方白羽如何接受得了啊?!
“韦典啊韦典,你人都走了,却还给我搞出这么个妖怪来。就是为了恶心我是吧……”方白羽怒拍案几,愤恨不已。
王子文道:“堂主,我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王子文拱手弯腰,语重心长道:“堂主,今时不同往日了,谢安今日考校,在千余乡民面前拔得头筹。便是实打实的香主了。而且,他这个香主是唐长老和狼门主都首肯的。这是大势,堂主不可忤逆。甚至……”
话说一半,王子文似乎有难言之隐,没敢继续往下说。
方白羽冷喝道:“继续说下去。”
王子文道:“今日堂主让洪烈给陈庆施毒,已经激怒了狼门主。为了求存,堂主应该带上重礼,去恭贺谢安上任香主。好好结交才是……啊!”
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狠狠的抽在王子文脸上。
“让我去恭贺谢安上任香主?好好结交?你他妈疯了?!给老子滚。”
王子文捂着火辣辣的脸,弯腰退出了房间。
……
“原来他才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个人啊,也是最大的赢家。”
陈庆已经醒来,早早的来到了堂口的二楼,看见了擂台上的总决。看见了谢安三刀击杀洪烈的场景。
然后,陈庆就忍不住惨笑起来。
“父亲常说我太过年少气盛,总喜欢出风头。先前我还不以为然,争辩说年轻气盛是血性。如今看来……我真是太天真了,江湖可不分你是不是年轻人啊。”
对照谢安,陈庆反思了自己的诸多不妥之处。
在之前的擂台上,陈庆都有意在卖弄刀法,巴不得把自己最优秀的地方展现出来,让人们看见,得到人们的夸赞和认可。
反观谢安,就冷静许多。
从一开始连刀都不拔出来,压根没人知道谢安的刀法路数,甚至谢安连修为都不展露出来,导致人们都不知道谢安的武学境界。
终于,在总决的时候……谢安亮刀了。
三刀,砍死了洪烈。
这份谨慎和忍耐,当真是甩开自己十几条街啊。
“藏锋……我还是太年轻了。如果我也有他这么稳重的话,未必会输给洪烈的。”
“算了,先去喝腊八粥吧。”
考校结束后,唐清云请大家喝腊八粥。
六十几个执事,还有白羽堂堂口的弟子,热热闹闹闹的在一起喝粥,寓意平安如意,来年顺当。
趁着大家喝粥的间隙,唐清云还宣布了考校的结果。
谢安当任血岭黑市的香主,其余前四的也都各自位列香主。不过由于洪烈死了,导致有个位置空缺。唐清云便另外设了考校,由前八的人角逐了一番,最后择优确定名额。
而谢安无疑成了全场最亮眼的那个人,频频有执事上来恭喜。
只有方白羽,非常扭捏了说了句恭喜,然后就不再搭理谢安。对此谢安也没在意,只一笑了之。
腊八粥临近尾声时,谢安便找了个借口,带着林云几人离去。
走出堂口的时候,谢安明显的感觉到林云几个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些疏远,说话都变得不太利索起来,远不似先前那么亲近随意了。
他们说话的态度无形中变的恭敬不说,每次开口都要经过再三的思量,生怕说错了话让谢安生气多想什么的。
谢安都看在眼里。
不由想起当日自己赎身之后,两个徒儿对自己的态度……也是这般。
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人之常情罢了。
就好似一个整天跟在自个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大哥叫着的发小,忽然变成了亿万富翁。便是个正常人都会变得生疏和谨慎起来。那种彼此亲近的感觉,会因为巨大的地位财富差距,而瞬间击破,然后出现浓浓的割裂感。
这个时候,羁绊纽带往往会变得很脆弱,若是发小不用心维护的话,很容易就彼此联系变少,然后隔了一年半载后再次见面,就发现什么话题都没有了,彼此十分的陌生。甚至还会觉得这种联系变得毫无意义,徒增尴尬。
谢安过来人,自然知晓其中门道。他非但不会觉得这种羁绊毫无意义,反而很清楚……这种落魄时候建立起来的羁绊,才更加的纯粹,坚固。
缺少的,无非是用心维护而已。至于未来能走多远,那就交给时间了。
“林兄,刚刚的腊八粥我没吃饱。要不……咱们再去王婆铺子吃点?”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生出同感。
王祥摸了摸肚子,“我也没吃饱。那腊八粥就一碗,而且都是用大锅做的,味道如同嚼蜡……那么多大佬在,我也吃的不自在。干脆我请客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