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人生已经上路,并且在这有趣的人生旅途之中,沿途还可以看风景。为什么不在兼顾前行的同时,看一看风景呢?它并不影响赶路。
她就像她的父亲和母亲一样,无论世界怎么样,他们都是乐观向上的。他们都是很偏爱,甚至是很袒护国家的。认为古今中外,没有国家就是亡国奴,任人宰割。比如勾践的越国,比如南宋和元朝,比如晚清与民国。
就像一个人如果没有家,就是孤苦伶仃,任人欺负一样。父亲即便是生病的时候,也非常坚强,从不示弱。
她问他:“坐火车最大的爱好是什么?”他的回答是:“睡觉”。他从南昌坐火车,几千里过来,并不安全。夜里警醒,白天才可以放心睡觉。
铁路所经之处,尤其是大凉山腹地,夜里停下来的时候,甚至盖在身上的毛毯都会被偷。睡着了,叫“偷”。眼睛睁开了,叫“抢”。差别微小。他们在西昌,凌晨三点多上车,而列车又已经过了大凉山。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觉了,不睡觉又做什么?
他觉得她是“废话”,而她却觉得他真的是俗不可耐。因为她一般只在白天坐火车,是铁路子弟,更是身无分文的穷学生。她理解不了他,他也觉得她不可理喻。
当初有多喜欢她的“纯”,后来就有多头疼她的“蠢”。
明明他叫小王送她到西昌,甚至她自己也对小王讲了她的担心。可是她还是昏头昏脑的,可是她还是以“实在是太睏了”为理由,大模大样地躺在候车室的长椅子上睡觉,而只是用手环住行李包的带子看护东西。她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如果找“实在是太睏了”的理由,那这么多年以来,那他不知道要找多少回那样的理由。这和她在爬泸山的时候的“实在是太累了”,又有什么区别?
从小没有经过锤炼,所以就很自然而然地,身体本能地,一遇到事情就想逃避,就想偷懒。同时,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够挺过去。身体的极限,心理的极限,又到底在哪里。
当年,冼锐离开以后,她和云和小叶一起在录相厅附近吃烧烤。周胖子带着几个朋友过来,就坐在她们旁边一桌。
落坐没几分钟,他就开始讲有一次他和冼锐在上火车的时候,几个小偷,甚至可以说是抢劫犯。就在车门口挤,并且划到他的大钱包了。他果断机敏、迅速大胆地几下扒开前面的人,冲上了车。
他讲得唾沫横飞,手舞足蹈,他佩服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他却并没有招呼她,他恐怕只会在背地里跟他们议论她:“那一个,就是冼锐认识的那个女孩子。”更不会认为她是他“女朋友”。
那个年代存取款很不方便,排队很久。老板的时间又很金贵,做生意也都是带着大量的现金出门。原来,他的包里真的是装着黄金的,难怪他厌恶她带的那些东西,并且不想分心去帮她照看。
他的神速,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留住已经下了楼的她,可不仅仅只是云所说的“冼哥,你穿裤子的动作好快啊!”
慢一秒,财物两空。慢一秒,在向上向下开拓市场的时候,没有两刷子,根本就不足以服众,甚至是可能丢了性命。慢一秒,机会就会稍纵即逝,谁又知道,它到底还会不会再来?
速度就是一切,速度就是生死存亡。任何公司都是,尤其是在他还不够壮大的时候。
他每天都在跟时间赛跑。他总是比对手快两倍,当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根据地早就已经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