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通风管道里回荡着液压系统不堪重负的嘶鸣，汤少后背抵着锈蚀的管壁，阎姬的银发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扫过他锁骨处的伤口。

全息投影仪在两人脚边投射出方圆三十米的电子沙盘——三小时前还被称为“琉璃巷”的赛博街区，此刻已坍缩成量子深渊边缘的数据尘埃。

“能量耦合还剩42秒。”阎姬的手指在汤少胸甲表面敲出摩斯密码，莲花核心残留的余温正沿着反应堆舱的散热孔喷涌。

汤少盯着虚拟沙盘上某个闪烁的紫色光点，那是艾文发来的安全屋坐标，坐标后缀还跟着他们儿时约定的暗号：海鸥与晶体管。

当通风管道闸门在酸雨中轰然开启时，艾文的白大褂正被全息火苗烧出蜂窝状的破洞。

这位人工智能工程师的机械臂悬挂着五台神经链接仪，瞳孔里旋转的蓝色数据流却在见到汤少的瞬间停滞了0.3秒。

“你的量子反应堆需要更换十二组光子电容器。”艾文扯开汤少胸甲的动作比往常粗暴两倍，维修钳精准夹住第七根能量导管时，义体扫描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那些本该是淡金色的神经电流里，正渗出墨绿色的数据脓液。

汤少右手已按在太刀吞口处，刀鞘内部传来纳米陶瓷摩擦的细微震颤。

通风管道顶端的排气扇突然逆向旋转，墨影如同被撕碎的电子幽灵般从扇叶间隙跌落，黑色风衣下摆还沾着未褪尽的二进制代码。

“他后颈第三节脊椎！”墨影的警告裹挟着数据风暴砸向维修台，汤少看见艾文瞳孔深处炸开的银河系星图——与奥罗拉蛇瞳里的星图完全重合。

太刀出鞘的寒光切开二十三道悬浮的全息警告框，刀尖刺入艾文后颈的刹那，汤少左手同时拍碎了维修台上的电磁干扰器。

金色数据流从刀身纹路中喷薄而出，沿着艾文的神经接口逆流而上，将那些墨绿色脓液灼烧成嘶吼的电子魂魄。

“咳……这是奥罗拉在霓虹城战役时……”艾文咳出的人工智能核心撞在金属台面，表面浮动的血丝竟组成三维城市地图。

汤少刚要伸手，墨影的机械手指突然化作液态金属刺穿艾文胸膛，五根指尖延伸出的数据线如同捕食者的口器。

阎姬的链刃在千钧一发缠住墨影手腕，却被他风衣上腾起的黑雾腐蚀出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