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吞吞兽看来,自己送给孙必振的是一块叉烧,但它并不知道这“叉烧”实则是腐烂血肉,更不知道这块肉会给孙必振带来麻烦。
孙必振睡得很沉,因此没有发觉,但孙露红一直在孙必振怀里,没有睡着,因此看见了这一幕,但她看出吞吞兽没有恶意,也就没有阻止。
“就是这样,这些肉不是我爸爸故意带的,他不知道!”孙露红替孙必振辩解道。
“哇!吞吞兽!我真是谢谢你啊!”孙必振怒道,难怪他醒来时感觉头重脚轻,原来是因为这些碎肉。
很快,孙必振将魔术口袋里的腐肉都掏了出来,一股脑地丢在了地上,足足有半斤重。
将魔术口袋里的血肉清空后,嗅血苏从孙必振脸上落下,神农甲捡了起来,将叶片收进了怀里。
“您看,这就是全部的腐肉了,我可没有带这东西的想法,您要相信我啊!我带这破玩意儿又有何用?这都是吞吞兽好心办坏事!”
孙必振说的真诚,神农甲点点头,平息了怒火,但他疑心病重,思量片刻,抬眼打量着孙必振的面部,突然大喊道:
“不对,还有炁!”
神农甲是个多疑的人,他用观炁的法术观察孙必振,在魔术口袋里看到了流转的炁,这炁虽然微弱,但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孙必振看似掏空了魔术口袋,可神农甲还是在魔术口袋中察觉到了炁的存在,这说明口袋里还藏着别的东西!神农甲不禁怀疑,孙必振和孙露红演这么一出,实则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丢弃一些没用的烂肉,然后偷偷带好肉进城。
“哼哼,你们骗得过嗅血苏,可骗不过我神农甲!”神农甲言道。
于是,神农甲将右手塞进孙必振脑门上的魔术口袋,试图将口袋里残余的东西取出,东西藏得很深,神农甲将整个小臂都塞了口袋,果然摸到了血肉的触感,神农甲露出得意笑容,准备收回手,这时,孙必振突然尖叫起来。
神农甲以为孙必振是后悔了,因而大叫,于是冷笑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怀着破获一桩大案的胜利心情,神农甲猛地抽出右手,众人都朝他的手掌里看去,只见神农甲血淋淋的手中攥着一团脑浆子。
此情此景,众人都愣在了原地,其中甚至包括李世界:李世界自认为见多识广,但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神农甲也愣住了,沉默五秒后,他自言自语道:
“欸?不好意思,我好像搞错了。”
孙必振倒在了地面上,没了炁息,额头上的魔术口袋丧失了法力来源,自行闭合,只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被掏空了脑仁的孙必振当即昏死了过去。
“老夫还道这小子窝藏了肉食,却原来是鲛泪,这是我判断失误了,哼,但这并非我的不是,怪只怪这小子做事不仔细!早点检查一下,哪还有这些事情!”
神农甲看着昏迷的孙必振,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他是个狠人,但也是个真诚的狠人,说一不二,既然神农甲说不怪自己,那他真就是这么想的,并非自欺欺人。
“你杀了我爸!!”孙露红最先反应过来,尖叫着朝神农甲扑去,但她在神农甲面前太过弱小,神农甲只是轻轻弹指,就把孙露红弹飞到了李世界怀里。
孙露红的尖叫把豆苗城里的闲人都吸引了过来,众人小声议论,对神农甲指指点点;孙露红的那句“你杀了我爸”,围观群众们听得清清楚楚,从他们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是神农甲办的过分了。
面对众人审视的眼光,神农甲尴尬地笑了笑,手里捧着颤巍巍的脑花,脑花里掺杂着彩色鲛泪,原来,神农甲感知到的炁正是这些鲛泪散发出的。
鲛泪乃是纯净的炁,某种程度上也算鲛人的血肉,因此神农甲并不是在撒谎:他确实以为孙必振的魔术口袋里还藏着肉食。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为了挽回面子,神农甲看着昏死过去的孙必振,做出了回应:
“好吧,我们就算扯平了,这就算是我对你私藏肉食的惩罚。种瓜,种豆,我们走。”
说罢,神农甲将脑花丢在了地上,转身就走,只留下李世界等人站在原地。
孙必振的脑子碎成了渣,鲛泪散落一地,
看到这一幕,召潮司没有尖叫,反倒非常平静:当人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往往是叫不出来的。
三秒后,召潮司跪倒在地,狼狈地爬向孙必振破碎的脑仁。
她并不是失去了理智,只是腿软地站不住了,她用手去拼凑碎掉的脑子,然后像捧着沙子一样把碎片捧起来,脑浆从她的指缝中流出,只剩下彩色的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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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鲛泪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孙露红也跪在地上,爬到了召潮司身旁,揽住了她的腰,但孙露红不会哭,她只能像开了震动模式的手机一样,抽噎起来。
召潮司颤抖着,回头看着倒在地上、被开颅的孙必振,她的眼睛顿时红了,杀心起来了,她慢慢站起身,黑炁萦绕在面部,刚要发作,却被李世界拦住了。
“不要慌!区区这种程度,小伤而已,道爷我能治!”
“你能治?”召潮司的杀意顿时消散,一脸茫然地看向李世界。
李世界沉稳地点点头,将公平之矛收进怀里,解释道:“别的伤我倒是有点发愁,但是治脑子,我们科教是天下第一!要是凡人的脑子,我还未必治得好,但密教信徒,我一治一个准!你放心,包在我身上!要是治不好,你再去杀那个司农也不迟嘛!”
此话在理,召潮司强行振作起来,抱起昏迷的孙必振,满怀希望地看向李世界。
“大圣,您说,需要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