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点了点头,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向众人讲述了这个小作坊的由来:郑老的祖上原为安徽歙县人,清中期时已经入朝为官,并且入职了宫廷造办处,后来又从民间收了不少方子,专为宫内造办日常应用之物,从个人所用到衣物清洁。后来朝廷逐渐衰败了,便从宫里流落到了民间,靠着这些手艺和自制的方剂配比,生产了许多老百姓都爱用的东西。再后来,为了躲避战乱,于民国初年时一路辗转,来到了香港,并扎根落户在此,办起了这个私人小作坊,并取名焕肤堂。但由于当时的环境所限,做出的产品只能在港澳这些比较近的地区内流通,东西虽然好,却没有办法销往更多的地方,所幸香港人多,养活这么一个小作坊并不难。
那时的郑老爷子坚持祖传的技法,纯手工制作,坚决不要洋机器,所以等国外的工业化产品进来以后,以其包装美观、方便携带、量大管饱还便宜的特点,迅速地占领了本土的市场,而焕肤堂这种小作坊,自然也就没什么竞争力和生存空间了。再加上一堆名人和美女为那些洋货现身代言,又吸引了大部分的年轻人去购买。所以,现在除了一些念旧的老人,焕肤堂这个牌子,已经快被人遗忘了!
听完郑老爷子的讲述,赵山河乐了,“老爷子,看来失败的原因您已经找到了,我也认为是这样的。只是不知道您的想法是什么呢?您是准备让这个老品牌就这样随波逐流地沉沦下去,还是准备老药新装,继续传承呢?亦或是没有合适传人,把方子献给国家,换一些个人荣誉和奖励;再或者以配方技术入股某企业,让这个品牌以另一种方式新生呢?”
此时,赵亚芝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呀郑伯伯,您的打算是什么,说出来也许可以帮到你。我都觉得东西好好用,丢了好可惜!”
赵山河注意到,郑老爷子在说话的时候,总是不经意地用手在腿上敲两下。本来老人嘛,没事儿拍拍腿活活血是正常的,可是郑老爷子拍的地方恰是一处穴位,而且他是用指锥拍打这一处的,这就让赵山河留心注意到了!
“郑老,“赵山河没等郑老回复,又突然开口发问道,“您的心是不是不好?”
赵亚芝和小溪都是面色一变,别人就算不愿合作或出让方子,那也是人之常情,再想其它办法就是了,怎么能出口伤人呢?小溪则是疑惑,赵山河心里没有动怒,为何要出言侮辱别人呢?
哪知郑老爷子面露诧异,接口说道,“是呀,你怎么知道?”
赵山河并未回答,而是继续问道,“您是不是时常觉得手脚麻木且冰凉,有时会喘不上来气?而且非常嗜睡?”
“是呀!”郑老爷子更加意外了,这个人又没有给自己诊过脉,怎么会对自己的身体状况知之甚详呢,“哦~~!我晓得了!亚芝,你来看我我很高兴,不过你把我的病情透露给外人,我非常生气。”
说着,扭过头看向赵山河,“你们不要以为能为我治病,就想以此为条件胁迫我交出祖传的方子,门都没有!走,都走.....”
“病?”赵亚芝吃了一惊,“郑伯伯,我并不知道您得了什么病呀?”
“郑老,”赵山河也几乎同时开了口,“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郑老爷子冷冷地横了他一眼,“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你们这些假洋鬼子,汉奸卖国贼!”
赵山河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郑老,看来您以前没少被人骗呀?敝人不才,学过几年气功,虽然没学过医,但是人身上的穴位多少还是懂一些的。您刚刚坐在那里,不停地用指锥捶腿,而那里正好是伏兔穴,属足心少阴经,这条经络不通的反应,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而且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您的嘴唇色泽深暗,肤色暗陈而多斑,正是心脏供血不足的反应。”
一席话,说得满室皆惊!
“按理说人上了年纪,心脏多少都会有些问题,而您是在用指压,而不是用掌拍,说明您的问题比较严重了,已经到了要强烈刺激穴位才能让身体舒服一点的程度了。我说的对吗?”赵山河继续说着。
“你,你.....“郑老的话突然卡住了。
“我师从终南山楼观台的现任掌教任法融道长,”赵山河又开始扯虎皮立大旗,“您是芝姐的长辈,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替您疏通一下经络,也许对您的心脏有些好处。”
郑老听了赵山河的话,半晌无语,“你,你,你真能看好我的病?”
“不敢说能尽全功,但可勉力一试。”
见郑老不再反对,也不拒绝,赵山河上前轻声道,“失礼了!”
说着右手捏住对方的寸关尺,左手放在桌子下捏起了聚气诀,一丝灵气悄然打入了对方体内,顺着手少阴心经游走周身。
每过一会儿便会问一句,“这里是不是总觉得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