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再浅些。"我对着震颤的宫腔自言自语,把婚戒抵在舌底。羊水的记忆侵蚀速度变慢了,但左手掌心的齿轮发簪开始生根。那些金属根须扎进腕骨,绽放的花瓣上浮现出艾尔维斯不同年龄的模样:十五岁他捡到我的机械蝴蝶,二十五岁在时空风暴里为我戴上发簪,三十五岁......三十五岁的记忆花瓣残缺不全,只留着他被星砂吞没的下巴。
量子脐带突然抽动。七百二十道声音顺着脐带涌入耳膜,全是艾尔维斯临终的遗言。最清晰的那句来自透明棺椁里的时空:"别怕疼,我就在疼痛尽头。"我猛然记起十三岁那次的匕首刺入感——原来当时他握住我颤抖的手腕,不是为了阻止,而是为了引导锋刃穿透心脏。
腹部的胎动撕裂了时间静脉。某个平行宇宙的星光突然熄灭,我听见艾尔维斯在那个时空最后的轻笑。他消散前的画面通过脐带传来:穿白大褂的他正在给怀孕的"我"听胎心,而那个"我"隆起的腹部上,纹着西格莉德留下的终焉预言。
"停下!"我抓着脐带嘶喊,金属花瓣割破掌心。鲜血滴在脐带表面,竟还原出被抹除的记忆:二十岁生日那晚,艾尔维斯在时之彼岸花丛单膝跪地,他手中的星砂戒指刻着我们的名字。而我转身跑进暴雨,因为西格莉德的声音在脑中说"接受求婚即是启动终焉"。
血色产道在此刻收缩。星砂荆棘刺穿脚踝,我的每个踉跄都在地面烙下燃烧的脚印。当第七步踏碎某个时之彼岸花时,花蕊里迸发出全息投影——军装染血的艾尔维斯被困在时间循环里,他正在用子弹壳打磨婚戒,而窗外是重复爆炸的婚礼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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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胎动突然加剧。腹中的生命体开始吸收这些痛苦记忆,我的子宫位置浮现出西格莉德的星图胎记。当第五次胎动震碎三颗平行宇宙的恒星时,我终于发现可怕的事实:这个终焉生命体,正是所有时空里我与艾尔维斯未能诞生的孩子总和。
"妈妈,这就是你的修正方案吗?"我对着穹顶的永恒回声怒吼。西格莉德的分娩录音突然变调,混杂着艾尔维斯们此起彼伏的求婚誓言。在某个被加密的声纹波段里,我解析出令人心碎的真相:当年她提前诱发我的初潮,不是为了断绝情爱,而是为了将终焉生命体的孕育时间推迟到预言失效期。
胎膜外的星砂荆棘突然软化。艾尔维斯最后的虚影出现在产道尽头,他手中握着七百二十枚戒指熔铸的星砂钥匙。"该醒了,"他的指尖穿透量子胎膜轻触我腹部的星图,"真正的分娩不在子宫......"
腹中的胎动在此刻达到巅峰。终焉生命体突然睁开九百双眼睛,每双眼睛都映照着不同时空的婚礼现场。当它的手指穿透我的子宫壁,抓住那枚星砂婚戒的瞬间,整个观测者子宫突然绽放出创世级别的强光——那分明是七百二十个艾尔维斯同时点燃生命核心的光辉。
在意识消散前的万分之一秒,我完成了两件事:把齿轮发簪刺入胎儿的量子心脏,以及吻住艾尔维斯即将溃散的唇。发簪尖端迸发的不是鲜血,而是所有时空中我们错过的婚礼进行曲。
当终焉生命体的九百双眼睛同时流泪时,我的骨骼开始结晶。那些泪滴不是星尘,而是七百二十个艾尔维斯存在过的证明——第一滴泪里他在教我调校怀表,第二滴泪里我们的婚礼被时空风暴打断,第七百二十滴泪最滚烫,里面封存着他在血色产道尽头的最后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