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敬文娘急着想解释,忙又道:“我不是说你家敬文品性不好。可是你想想:他们这些小男娃,包括我家板栗跟葫芦内,读书若能出息了,再外边晃荡几年,那时见人一多,心思能不变?所以,我总不敢太早帮他们说亲。偏我娘跟婆婆都不赞成我,还以为我咋回事了。”
敬文娘听了,张张嘴,想说也说不出来话,白了郑氏一眼道:“偏你就想多。”
她心里不得不承认菊花说对,儿子往后真要是心思转了,那时难道要跟张家退亲不成?若是小葱不喜敬文,那就麻烦了。
当年自己不就是这么折腾,娘都已经托人把她许了青木,结果不到一天,又上门求着退亲。也就郑家为人厚道,这事才没闹大,换个人家可没这么便宜。
因而她不敢说自家敬文喜欢小葱,觉得过几年也好。
想通了后,便笑道:“那你可不能把小葱随便就许出去了,得给我留着。”
郑氏忍不住笑起来,道:“你咋养了六七个娃,还是这么直肠子哩?”
敬文娘从旁边圆几上抓了把瓜子嗑着,一边笑道:“一个人脾性咋好改。就算老了,也还是这个样儿。”
说笑一会,丫头绿叶过来对郑氏道:“太太,我扶你起来走几圈吧。大姑娘说了,老歪着不好。”
敬文娘急忙站起身道:“我来扶她走,还不耽误说话。再说会话我也要家去了。”
绿叶便笑着回正屋去了。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等日头落到屋后,敬文娘便提出告辞,郑氏送她出去。
二院里看见板栗、葫芦和刘井儿围一处说话,敬文娘笑道:“回头我叫敬文来瞧瞧你们。他要晓得你俩练武,把自个给伤了,该笑话你们了。”
板栗急忙道:“那婶子就不要说。”
敬文娘跟郑氏就笑起来,遂上车去了。
太阳一落,带走了温暖气息,风儿吹脸上,便也有些刺骨。可是,红椒和黄豆却带着几个小院外林子里玩雪,因为院内雪都铲出来了。
小娃儿们戴着各色鲜艳棉布软帽子,穿着厚厚棉衣,跟个球一样雪地里滚来滚去,小脸红扑扑。就算一跤跌倒,也很爬起来又跑。
清脆笑闹声回荡森林上空,给这住户不多桃花谷带来了不少生气。
郑氏微笑看了一会,扶着绿叶胳膊,转身回去了。
因张老太太娘家也来了人,她便和郑老太太一直陪着。至晚间安排好客人,两人才偷了个空,一齐来到郑氏屋里,问她今儿敬文娘干啥来了。
郑氏见两老太太一副戒备模样,失笑道:“娘问这干啥?敬文娘就不能来瞧瞧我么?”
郑老太太尤其不放心,不相信地问道:“没说旁?”
李家想跟张家结亲也不是啥鲜事了,家里长辈心中都有数。
郑氏无奈道:“没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