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额的那束白发已经被冷汗淋湿了，此时略有些疲惫地挨着夜翼，难得一言不发的任凭蝙蝠侠为他处理伤口。

等到昆式战机终于落地后，钢铁侠一边吩咐这星期五打开会议室的大门，一边扭头开始赶亦步亦趋跟着他的蜘蛛侠。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彼得。”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为什么？这件事我也有参与，我也可以帮到你们！”彼得拽下面罩，略显委屈地说道，“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明天是周末，学校放假！”

“好，那就换一个理由。现在是复仇者联盟的成员才能参与的会议，”托尼抬臂抱胸，义正言辞地拒绝道，“记得吗，你还没加入我们呢。”

彼得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小声嘟囔着：“那反正在这之后我也会问提姆……”

“不好意思，你在说什么？”托尼瞪着他，声调向上扬起，“你要当着我的面搞小动作吗，蜘蛛侠？”

彼得立马闭了嘴，低着头无声抗议着托尼的决定。

娜塔莎正巧路过这里，带着几分好笑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彼得和对他怒目而视的托尼，看着看着，眼睛里又多了几分唏嘘。

如果复仇者联盟没有分裂的话，他们的日常或许也是这样的吧。

但木已成舟，现在的他们或许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与此同时，已经在星期五的指引下，到达会议室并落座的史蒂夫和在战场上认识后但没有过多交谈、现在坐在他的对面的超人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稍显尴尬的笑容。

就在他们的旁边，那些在战场上展现出超强的战斗力的孩子们正围着蝙蝠侠，你一言我一语地向他解释着现在的状况——虽然事实上，这全是按照诺亚的设定上演的独角戏。

可他设定的这些背景必须在这个世界的人们的眼前铺开。美国队长和钢铁侠已经对他们生疑了，但这是好事，他这下子有理由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透露出自己捏造的世界的情报了。

红头罩还在和蝙蝠侠争执关于自己该不该留在这里听完这场会议再回去休息。

蝙蝠侠坚持认为红头罩这回受的伤不比以往，他才因为脑震荡昏睡过去了一会儿，现在正是应该吃完药就躺在床上休息，有关会议的内容在红头罩休息好了之后，他会转达的。

而红头罩则怀疑蝙蝠侠是在刻意针对他，于是大呼小叫的朝他宣泄着自己的不满：“认真的吗，老头子？以前你受的伤可比我重多了，不照样也是拖着病躯去夜巡的吗？”

“这不一样。”蝙蝠侠固执己见地强调着。

“不得不说，他是对的，b，”超人听了后没忍住，加入了他们的对话，“你受伤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蝙蝠侠：“……”

“哈！谢了，蓝大个，”红头罩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知道自己这回在和蝙蝠侠的争执中难得取得了胜利，得意洋洋地宣布道，“就是这样，我等这场会议结束了再去休息。”

蝙蝠侠头套下的额角爆出了青筋。

眼看着就要在复仇者基地爆发又一场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不再，且仍旧是蝙蝠侠对超人的碾压局，又或者是决战红帽火魔之家暴现场。

诺亚赶紧让夜翼转移了话题：“话说b，你们怎么会突然过来？家里都还好吗？”

“……夜巡暂时交给了遗孤和蝙蝠女侠，”蝙蝠侠跳过了前一个问题，答道，“蝙蝠女孩和搅局者会辅助她们，信号也随时做好了增援准备。”

超人在一旁插嘴道：“放心吧，超级少女也会过来帮忙照看哥谭，正义联盟的其他成员也随时盯着哥谭与大都会。

然后让我们说回现在的状况——你们将自己置于了危险之中，如果不是我和蝙蝠侠及时出现，你们就要惹上大麻烦了。”超人的手指轻点桌子，客观指出了这一点。

“什么麻烦？”红罗宾皱眉。

蝙蝠侠却反问他：“从你们到达这个世界开始算起，时间过去多久了？”

康纳看了一眼其他人，先开口回答道：“呃，我也没比你们早到多久，大概就早了一个小时吧，其他人我不知道。”

“我是五天前到的，”小乔接着他说道，“来了三天后就因为救人被九头蛇盯上了。”

蝙蝠侠又将目光转向了执意要待在这里听完会议的红头罩：“你呢？”

“大概十天吧，和罗宾差不多一起来的，夜翼来了八天，”才和蝙蝠侠起过争执的红头罩扭过头，不情不愿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小红才是第一个到的，先问他啊。”

“好吧，红罗宾，”蝙蝠侠警告地扫了眼因为同意红头罩听完会议再回去养伤，但还是有些心虚，此时讪笑看着他的超人，再转向了红罗宾，“你在想什么？”

红罗宾一直在沉思着，此时被点名后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在想……今天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二天，而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已经开始搜集情报了，但有关卢瑟的情报却还是一无所知。蝙蝠侠，我怀疑卢瑟是从我们那，第一个到达这个世界的人。”

蝙蝠侠点点头，不肯定也不否定。

史蒂夫自从他们开始讨论后就一直沉默地坐着。

蝙蝠侠他们的讨论没有刻意避开他，但其内容或许被刻意避开过了，没有涉及什么机密。

史蒂夫对其讨论的话题有了个大概的轮廓，正想着等散会后一定要单独找托尼谈谈，劝完孩子的托尼和娜塔莎推门而入了。

钢铁侠拍拍手，将还在讨论的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这里：“好吧各位，谁先说？”

诺亚自然是让正义联盟的主席率先开了口：“我来吧。”

一边说着，超人一边露出一个笑容，把不知道被他藏在哪个角落的黑框眼镜摸了出来，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那张类比古希腊神像雕塑过于英俊的、让所有见了他的人都不免感到惊叹的脸，因为戴上了这副眼镜，突然就变得平平无奇了起来。

“为了展示我的诚意，我会先告诉你们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时的身份，”超人缓缓说道，“我的名字是克拉克·肯特，是来自大都会的一名记者。”

“什、这是，这是怎么做到的？”托尼对他戴上眼镜后就彻底变成了一个人这一点感到非常震惊，“这副眼镜是什么能够改变面容的高科技吗？还是能让一个人失去他的存在感？”

“不，”超人微笑，摘下了眼镜，“这就只是一副普通的眼睛罢了。但你要是不相信，想再研究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看看？”

托尼将信将疑地从他手上接过眼镜，拿在自己的手上翻来覆去地观察。

蝙蝠侠则是冷冷地看了眼在其他人面前事先并没有和他商量过的超人，不赞同地眯起了眼睛。

超人的喉咙动了动，像是和他告饶般，在娜塔莎饶有兴致的目光中比了个嘴型：来吧，该你了，b。

蝙蝠侠就叹了口气，看上去像是提前知道了超人会怎么做似的，只是无奈道：“我是布鲁斯·韦恩，哥谭人。”

正说着，他将蝙蝠头套往脑后一摘，露出了一张年约四十来岁，但仍旧帅气英隽的脸，和那双经过了许多岁月的淬炼后，越发沉稳的、如同大海一般深沉的蓝色眼睛。

而从钢铁侠正式面向众人的第一天就选择自爆身份的托尼·斯塔克对此表示，秘密身份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他眯了眯眼睛，什么都没有说。

就在会议厅的人们因为蝙蝠侠和超人临时自爆秘密身份而陷入沉默的时候，托尼的人工智能星期五突然提醒道：“sir，基地门口来了两个人，说想要见您。”

“谁？国会的人吗？”托尼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让他们在外头等着，我还没找他们算政府被九头蛇大量渗入的账呢，自己倒先过来了？”

“不是他们，sir，”星期五顿了顿，冷静的声音在会议厅中回响，“来人自称为布鲁斯·韦恩和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布鲁斯·韦恩说您可能抓了一个有着他儿子的线索的人，所以想要见您。”

说着，星期五调出了监视屏幕，将其投影在众人中间。

屏幕上，两个穿着一身工整的西装的人等在复仇者基地门口，老者落后壮年人半步。

自称为布鲁斯·韦恩的那个恰好在此时抬起头来，略显疲惫的眼神淡淡看了眼摄像头，在会议厅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露出一张和面具下的蝙蝠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