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心说,确实很累。
本来是一场金钱交易,莫名就变成了谈心会,出门的时候,徐晨拍拍那小孩的肩说:“没事儿,决定不了就再处一段时间,时间最后会告诉你答案的。还有,有空学点别的技能,这个,还是别做了。”
小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光头在店门口拉住徐晨:“看你和那小孩聊得挺开心?”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徐晨被这傻逼眼神都快气笑了:“我和他就是聊了一会儿,他让我想到一朋友。”
光头愣了下,觉得他这句话背后有个不能深究的故事,也不好再问。
“行吧,反正我看金主爸爸也挺开心,宾主尽欢就好,合作愉快啊徐总。”光头哈哈大笑着走远了。
徐晨摇摇头,走到后街停车场,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老太太带着孙子在一辆切诺基的车轮边上撒完尿。
徐晨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蹲路边抽了一会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孩撒尿。这把祖孙二人吓了一大跳,刚要开骂,想到他也许就是这辆车的主人,又怕他拽住他们要赔钱,小孩裤子都没拉上就被老太太拽着往外跑。
徐晨笑笑,把按灭在垃圾桶盖上,转了转。
快过年了,这条火车站门口的街上来来往往多了很多大包小包赶路的人,行色匆匆,有结伴成双的,也有满脸写着牵挂的,候鸟一样乌拉拉来又乌拉拉去。
只有他,心里有点空。
往年通常都是李亮随口问一句:“怎么过年?”
他无所谓回一句:“随便”
李亮就抄起手边的枕头靠垫或者拖鞋板子去打他:“能不能给点儿建设性意见,每年都是我出主意。”
徐晨就一边笑一边躲:“宝宝饶命,您开心就好,我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然后两个人就要么去周围人少的地方自驾游,要么就买点东西,在家里做饭宅一整个长假。
今年……没了方向,徐晨有点茫然,心里突然有点刺痛,就像那天和李亮提分手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很难受,只不过是像有根小针在他心窝上刺了几下,隔一阵子,再刺几下。
只要他喘会儿气,就能缓过来。
徐晨把烟头丢地上用力踩了两脚,手机在兜里震了好几下,他也懒得看。这种时候,人人都有家室,到了年关人人都有事儿要忙,不是广告就是电信账单。
“晨哥,哥,买个烟花呗。”
“徐晨你找死啊!大冬天的掀我被子能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