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椿岁愈发觉得,邱天元就是他心中最憧憬的那种人。
什么事情都能做到,聪明开朗又潇洒直率。就连在学生之中公认最苛刻难相处的老师,也对他喜爱有加。
打篮球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或者小组讨论、大扫除的时候——邱天元身边总是有很多人。他像是太阳的中心,散发的光芒自然而然引人接近。
羡慕一天一天地在心里累积起来。
他想成为那些人其中之一。
他也不需要建立什么特别深厚的友谊,像电视剧里小说里写的那样——只要能和邱天元说上两句话就行。
但是最初的勇气消退之后,就轮到他本性里的胆怯来支配他。
邱天元和白椿岁保持着互相观察,互不说话的原则,尴尬地僵持到一个月后。
邱天元自己也觉得很心焦。每天总有那么一两次,他差点忍不住,或者干脆忍不住,跑去白椿岁的座位旁边晃悠。有时候是和白椿岁的前后桌聊天打闹,有时候是做值日故意多花一倍时间,但白椿岁好像对他失去了兴趣,眼睛都不抬一下。
一次也没和他说过话。
甚至有时候他过去,白椿岁直接就起身离开座位,躲人的意思无比明显。
真是日了狗了,想和这家伙制造点说话机会怎么就那么难!
而罪魁祸首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样,缠着他要数学压轴题参考。
邱天元想起这件事来,愤愤不平,怒踹一脚陆诚的凳子,骂他:“狗东西!”
莫名其妙被漂移半米,陆诚挠挠头,自己把椅子拖回来:“我有求于人,我不跟你计较,你把题目借我看,再骂一句也行!”
这家伙还挺能屈能伸。邱天元气笑了,站直了,把作业本提起来晃荡。陆诚伸手拿,他把手抬高,陆诚也站起来,他就把作业本拿到头顶。
陆诚能坐最后排自然也不矮,主要是邱天元长得太高,傲视群雄,无论对谁都能骄傲地喊声“死矮子”。陆诚不得不跳起来抢,花了好大工夫,才终于拿到手。
邱天元郁闷地往他背上扇一巴掌,出去洗手。
在卫生间旁,他却看到白椿岁蹲在走道边,一副系鞋带的样子。
邱天元不动声色走近,头还是仰着的,眼神却已经拼命向下拐了,恨不得直接飞出眼眶飘在白椿岁身边看个清楚。
白椿岁只是把手盖在鞋子上,那鞋根本没有鞋带。
又低血糖了,还要装成没事的样子干什么!
邱天元趁着白椿岁还没发现,一溜烟冲进卫生间,呼呼喘了两下,一摸自己的口袋,今天却没带巧克力,也没带糖。
他匆忙地洗了个手就又十万火急地冲出卫生间,一路跑到小卖部。站在货架前,做了一番“巧克力是不是太明显了要不要换个东西买”的无谓纠结,最终选了糖果和酸奶,揣在兜里狂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