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玉米糊糊的碗,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眼泪不断往下掉。
男人先是看了她一眼,明显是诧异,然后转头打量着四周,然后眼神瞬间变冷。
周老太太嘴唇抽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手指着男人,男人勉强一笑:“翠娘,我回来了。”
周老太太泪眼浑浊,却说不出来话,她点点头,嘴里哽咽。
男人感觉到她的异样,强忍着嫌弃,温柔问:“翠娘,你怎么了?你……”
周老太太抿唇,眼泪一个劲往下掉,然后点头……
男人低垂下眉眼,眼里闪过一抹冷嘲,再抬头的时候,他眉眼又温柔:“权儿呢?怎么不见他?”
周老太太指了指北屋,泪水汹涌,只可惜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男人皱眉,进了北屋,床上躺着一个哼唧哼唧的男人,胡子拉碴,房间里一股屎尿味。
“他这是?”男人看向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扑过去跪在周权床跟前,只一个劲哭,男人闭眼忍着暴躁。
周权眼睛里充满了阴毒:“你是谁?来看笑话?”
男人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那么看着周权:“权儿,我是爹啊!”
周权冷呵一声,阴森森的说道:“爹?我周权何时有你这个豪气的爹了?我爹早就入土了!”
男人顿时觉得汗涔涔的,若不是京里的生不了娃,他又何苦来跑这一趟?
他耐着脾气解释:“权儿,这些年爹是念着你们的,每年都会给你和你娘寄好多银票,爹这不是来接你们入京了吗?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方成远的儿子!”
周权鼻孔发出一声冷哼:“是吗?把我和我娘放在这山坳村,就是你念着我们,给我们寄银票,就是你心里有我们?你何必啊?你不如不来!”
方成远低头敛眉:“我知道我这些年亏欠你们好多,现在日子好了,我这不是准备来补偿你们嘛,权儿你也别生气了,爹这次来就是接你和你娘去京里,从此忘了这山坳村的一切,你就是我方成远的嫡子!”
闻言,周权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他原本就阴毒的脸,此时又狰狞了几分:“方大人整整二十年了,你说你记挂着我们,二十年你就是这么记挂我们的?”
“我娘被人们当做克夫的夫人,村里那些孤寡老汉没少欺负我娘,我被同龄人嘲笑没有爹,我这些日子谁来替我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