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五不以为然道:“什么黄税白税的,我们苏州城交的税还不够多么?”
沈五十分气愤,他们家本是农户,因为粮税高,遇到灾年就交不起,不得已只好卖地逃亡,躲到城里租住讨生活。靠着沈五卖力气养家,钱氏织布补贴家用,两个老人种些小菜勉强糊口。
“苏州城里的织机,家家都得收税,每张织机收两分银子。”钱氏气呼呼地道。
“哈?”沈五急得腾的站起来,两分银子就是三十文钱,这钱不算多,但对于沈家这种家境,无疑是笔巨款了。
“你先覅要急。”钱氏拿着铲子晃了晃,“一家超过两家织机的算是织户,就得交皇税。像我们家,就一张织机,那便不收。”
“哦,还好还好。”沈五舒了口气。
不用交皇税,明天他挣了工钱,还能有钱买米买菜吃。
“好什么啊。明天,几个大织户,都串联起来,要罢市,明天那些个人家,织机统统不织了。各个收布的货行,都要关门。”
沈五这下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李东家说明天没货要装船,原来是要罢市啊。”
沈五想明白了此中关节,顿时愁眉苦脸起来:“明天没活干,那怎么办。”工钱一文没有,家里都揭不开锅,身为男人,养不活一家人,沈五顿时脸上发烫。
“明天你仍旧上城门口等上工,若是有人雇你那最好。要是没有也就算了,箱子里还有我的陪嫁,明天我先拿去当了,还能换个二三百文。”
沈五没好气地嗤道:“那能顶用个几天?”
钱氏也是针锋相对:“那你倒是顶用呢?”
所谓人穷志短,沈五顿时蔫了。
钱氏又教训道:“明天他们要是闹将起来,你千万别掺和着,到时候可是杀头的买卖。”
沈五不耐烦道:“我有数,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