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满沉默了许久,低垂着头,“爸,你又忘了...妈妈在去年病逝了......”
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妻子雅柔病逝了,我应该会感到很伤心,但现在却只觉得茫然......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缺少了某种条件条件而永远得不出解的方程......
我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环顾四周却找不到想找的日历。
“爸?你在找什么呢?”
“我今年几岁了?”
“爸,等你过了今年的农历生日就七十一了。”
我神情怔怔,“人生七十古来稀,我都这么老了......
雅柔比我小一岁,她走的时候应该还没到古稀吧......”
“妈妈走的时候刚好是她的农历生日......”
【......】
一串数字突然浮现在我脑海中......
我失神地念叨着,“三月四...农历三月初四是雅柔的生日......”
“爸,你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倒是还记得妈的生日......”周小满的声音有些哽咽,“那天...也是妈的忌日......”
我突然头痛欲裂,脑海中一个片段悄然浮现......
心电监护仪上跃动的曲线,忽而密集忽而舒展的波峰,恰似分数阶傅里叶变换中时频域纠缠的能谱。
“周老师...别盯着那些曲线了,你再多看看我吧......”
她枯瘦的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看向病床上那张模糊的脸,“雅柔,为什么是你先走啊......”
“对不起啊...走在后面的人总是更会痛苦......
我也不想你那么痛苦...所以...你就慢慢地把我忘了吧......”
我喉咙发紧,镜片蒙着水雾,“雅柔啊,你再多陪陪我吧......
至少让我陪你过完最后一个生日呀......”
她的氧气面罩呵出白雾,说了些什么......
但是我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