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两个侍卫架着太医冲进来。
灰白胡子老头像被掐住翅膀的老母鸡,左胳膊被暗卫甲扛在肩头,右腿被暗卫乙夹在腋下,衣摆还卷着半块桂花糕——方才正在家吃夜宵就被拎来了。
他倒悬着的身子晃来晃去,鞋子都掉了一只。
二皇子一脚踹开挡路的矮凳让出位置,目光仍死死钉在古意惨白的脸上。
太医脑袋朝下被撂在床榻前,灰白头发糊了满脸,摸索着要抓脉枕却被二皇子揪着领子提起来:“把脉!现在!”
“是、是......”
老太医哆哆嗦嗦地搭上脉搏,随即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在古意的几处穴位上扎下。
二皇子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目光死死盯着老太医的动作,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沉得喘不过气来。
“她怎么样?”二皇子急切地问道。
老太医没有回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继续专注施针。
片刻后,古意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老太医抹了把汗,蹲下查看地上黑血。
他用手指沾了些,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微皱。
老太医对二皇子说:“殿下,姑娘体内……无毒。”
“无毒?”二皇子声音陡然提高,眼神凌厉,“她都吐黑血了,你告诉我无毒?你这太医是怎么当的!”
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发颤:“下官……下官查不出病因,实在是医术不精,请殿下恕罪!”
“连病因都查不出来,要你何用!”二皇子一脚踢翻旁边的药箱,“太医署养的都是废物吗?!俸禄喂给狗了?!”
太医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殿下,这症状实在蹊跷。若非要揣测,恐怕不是寻常毒物,倒像是……蛊毒。只是下官对蛊毒一窍不通,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二皇子盯着太医,眼神冷得像刀子,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太医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差点被门槛绊倒。侍卫一齐出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二皇子站在床边,目光沉沉地盯着古意,手指攥得骨节发白。
“叫鬼医来,要快!”他冷声吩咐。
空气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是。”
声音轻得像风,却让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窗棂,消失在夜色中。
然而,还没等二皇子坐到床边,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鬼医已经站在门口,黑袍裹身,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