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梦蝶感觉腰间一紧，已被他带着腾空跃起，军装下摆却被铁链的倒刺撕开道血口。

"低头！"周云帆将她护在怀里，机械臂喷射的氮气在身后筑起冰墙。

祁梦蝶闻到他身上硝烟混着沉水香的味道，恍惚想起两个月前在霞飞路安全屋，这个男人也是这样用身体挡住飞溅的玻璃碎片。

冷藏车突然剧烈倾斜。

老郑终于砸碎最后一个恒温器，失控的制冷系统让地板结满滑腻的冰霜。

小张拽着通讯天线的钢索滑到他们身侧，肩头绷带渗出的血迹在低温下冻成暗红冰晶。

"东南角！"祁梦蝶突然指向某节车厢。

那里有块霜花正以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旋转，七彩光晕中隐约浮现数字键盘的轮廓。

周云帆立即会意，机械臂弹出钨钢刀片划破指尖，将血珠弹向光晕中心。

虹膜认证的蓝光还未亮起，吴老大的铁链已如毒蛇般袭来。

周云帆旋身格挡时，祁梦蝶清晰听到他肋骨传来的闷响。

这个永远挺直脊背的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踉跄半步，机械义肢的液压管突然爆出青紫色的电火花。

"带着密钥......走！"他将染血的密码本塞进她掌心，掌纹锁定的温度让封面烫得惊人。

祁梦蝶刚要开口，却被小张拽着扑向正在融化的冰墙。

身后传来金属相撞的轰鸣，周云帆的军刀正卡在吴老大铁链的齿轮关节处，两人在滑腻的冰面上僵持出短暂而致命的平衡。

冷藏车的警报突然尖啸。

祁梦蝶跌进配电箱后的阴影时，看到王翻译的黑伞尖从通风管道的网格间一闪而过。

那个总爱抚弄翡翠扳指的翻译官，此刻正用伞骨勾着某个银色手提箱，箱体表面跳动的倒计时数字与记忆宫殿里某个炸弹图纸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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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祁梦蝶注意到王翻译手提箱的异常时，吴老大突然发出古怪的冷笑声。

铁链撞击管道的节奏突变，通风口垂落的钢索如活物般缠向正在转移的老郑。

而王翻译的黑伞伞尖，正不偏不倚地指向小张流血不止的右肩......

祁梦蝶的指甲深深掐进密码本皮质封面。

王翻译伞尖折射的冷光刺得她视网膜发烫，那些跳动的倒计时数字在记忆宫殿里自动转换成莫斯科钟楼的齿轮结构图——还有七分三十秒。

"吴先生倒是演了出好戏。"她突然抬高声音，指尖故意松开半寸，泛黄的纸页在冷风中簌簌作响，"可惜您和王翻译的翡翠扳指，用的是同一块缅甸老坑料。"

吴老大瞳孔猛地收缩，铁链擦着周云帆的耳际砸在冰墙上。

飞溅的冰碴里，祁梦蝶看到老郑的镜片闪过数据流般的蓝光——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说明通讯密码已经破解了79%。

"把密钥交出来！"吴老大突然甩动铁链缠住王翻译的脖颈，将人拖拽到冰面中央。

翻译官的黑伞脱手飞旋着插进天花板，伞骨间坠落的翡翠碎屑在低温中凝成绿色冰晶，"否则我就让这位同僚尝尝液氮浇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