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江易寒从怀里掏出块光滑的铜镜,递给江风启,“大哥不妨看看这个。”
铜镜本无一物,可在江风启的手指触碰到镜面的一瞬,那镜子竟像水面荡起涟漪。
波光粼粼中,映出了百里相的脸。
江风启的心不由揪紧,握着铜镜的手也不自觉地越捏越紧,直至指节青白。
“嘶……”百里相疼得直吸气,口中不住涌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往日清亮如冰泉水的眸子,此刻却空洞没有神采,双目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仿佛无助的幼鸟。
江风启的双眉拧紧,一颗心痛得几乎要停止跳动。
“我想回家……”镜中的百里相捂着胸口,艰难地自言自语,片刻过后,她又像是着了梦魇,一声惊叫:“江风启!”
镜子这头的江风启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恨不得投入镜内,替百里相受了这苦楚。
“江风启,不要死!你不要死……”百里相似是愣怔落泪,可很快的,她又面目扭曲地缩成小小一团,周身颤抖,仿佛正在经受什么难言的折磨。
“百里……”短短两个字,却像耗尽了江风启周身力气,他大口喘息着,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江易寒不动声色,看着江风启对镜中幻象深信不疑,一点凉薄的笑意弯上嘴角。
江风启忽然睁眼,目中寒光四射,“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在哪里?”
“大哥何不仔细看看?所谓心急生乱,正是这个道理。”
江风启这才于惊惶之中仔细观察那镜面,镜子的那端,百里相的身后,是沉重的帐幔。
层叠的帐幔之上,珍珠缀着一片祥云,织金银丝和孔雀羽交缠着绣成了花鸟纹和莲纹。屋内摆放一扇紫檀木屏风,上嵌华光闪烁的螺钿,而一旁的八角桌上,摆着一束绽放的白色牡丹。
有点眼熟……
“她在宫里?”
江易寒从未见过目光如此冰寒的江风启,暗忖自己应当是赌对了。
“大哥好眼力。”江易寒赞道。
“她怎么会进宫?”
“自然是技不如人,才被困在宫里的。大哥啊大哥,这皇宫内院从来困不住那些能出逃的人,这一点,大哥不是清楚得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