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冰桥..."女帝将鼓槌指向河道,声音比碎冰更冷,"连自己的退路都算不准么?"
骆元帅突然狂笑起来。
他弃马跃上亲卫肩膀,染血的帅旗缠住城墙铁索:"你以为杀的是谁?"弯刀狠狠劈向锁链时,喻浅终于看清那些"伏兵"绑腿上的暗纹——根本不是狼图腾。
宫凛的剑比她的速度更快。
软剑缠住骆元帅手腕的瞬间,西北方突然腾起紫色狼烟。
韩将军的重剑还插在敌将胸口,转头却见更多玄甲兵从燃烧的粮草堆里爬出,他们额间都刺着周氏刺客独有的青蝎纹。
"时辰到了。"骆元帅任由宫凛削断他三根手指,翡翠弯刀却借着下坠之势劈开最后一道铁索。
喻浅扑到箭垛前时,正看见那具残破身躯坠入护城河,而河对岸的地平线正在震颤——真正的狼骑兵主力刚刚撕开晨雾。
战鼓重新响起时已透着沙哑。
喻浅抹掉睫羽上的血沫,发现宫凛的暗卫腰牌不知何时裂成了两半。
韩将军的左腿箭伤还在渗血,却坚持拄着重剑清点伤亡。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龙纹旗,女帝握剑的手终于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闻到了顺着河道飘来的,新鲜的血腥气。
韩将军的重剑深深扎进冻土,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左腿的箭伤将银甲染成暗褐色,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拖出蜿蜒血痕。
他抹了把糊住视线的血浆,看到三个新兵正被狼骑兵逼到燃烧的粮车旁,其中一个孩子最多不过十六岁。
"列雁形!"沙哑的吼声惊醒了吓呆的新兵,他们条件反射般背靠背举起盾牌。
韩将军的剑锋贴着地面划出火星,在狼骑兵第二波冲锋到来前,削断了为首战马的前蹄。
腥热的马血喷在年轻士兵颤抖的盾牌上,映出他们陡然明亮的眼神。
宫凛的软剑在喻浅身侧织成银网,第十七个刺客捂着喉咙倒下时,他忽然抓住女帝手腕往右平移半步。
淬毒的箭簇擦着喻浅发髻钉入鼓架,雕着凤纹的鼓槌应声而断。
"换槌。"喻浅的声音稳得像是仍在朝会,染血的指尖却在他掌心多停留了一瞬。
宫凛喉结微动,割断的袖口露出渗血的绷带——那是为格开射向女帝的流矢留下的。
小主,
赵谋士突然踹翻了水囊。
顺着水流方向蔓延的血迹,在东南角形成诡异的螺旋纹路。"是引狼烟的信号纹!"他揪住传令兵的领甲大喊,"让韩将军集中攻击西南角的青铜战车!"
骆元帅的嫡系部队正在那辆战车后方重组。
韩将军看清战车上飘扬的苍狼旗,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清明。
他摘下颈间虎符抛给副将:"带轻骑绕到冰河下游,半刻钟后以三短两长号角为令。"
当第五支火箭点燃粮仓顶棚,西南角突然传来象鸣般的号角声。
正在强攻城门的狼骑兵阵型微滞,就见本该被困在下游的玄甲轻骑,竟踏着冰面折射的晨光切断了他们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