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向东走了十天左右,一切太平,安然无事,前方便是庐州境了。李嗣业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赶着路,临近中午时分便来到了一段乡村路段,李嗣业想着前方村落是否有驿站之类的可以供休憩和吃些东西,但此时他感觉后面似乎有人一直在跟着,他猛的转过头去查看。
只见后方十来丈距离处,一少年立马停了下来,一手抓挠着头发,以掩饰突然与李嗣业四目对视时的尴尬,但片刻后他放下手,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一点儿也没有把李嗣业放在眼里,故装成同方向路人而已。
那少年虽然瘦削,但身形修长,看样子其年龄与李嗣业一般大小,但比李嗣业瘦,也比他矮一点儿。李嗣业笑了笑,就那傻样,还想跟在后面打劫?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一开在路边的食肆,这食肆极为简陋,只用几根直径半尺长的原木支撑起一个用茅草搭建的屋顶以遮风雨,里面再置几张桌椅。食肆只供食物不提供住宿,食物也只有凉菜和炊饼可供,便无其他。
李嗣业担心前方要许久才能再找到客栈,而目前又已到中午,腹中正饥渴,简单就简单吧,也不至于饿肚子,便坐了下来,向伙计要了20个炊饼和几个凉菜。
他刚要张口吃东西,便看到另一侧的原木支撑柱旁,有一双眼睛盯着他,那人便是刚才的那少年,其实那少年也不是只盯着他看,而是盯着那小山似的炊饼。
李嗣业笑了笑,原来那人是饿了,“小哥,饿了?那过来一起吃点吧。”他摆摆手,招呼那人过来,那少年一听,也不尴尬,也不客气,忽的便走了过来,坐于李嗣业对面。
李嗣业怕不够吃,再向伙计要了20个炊饼,那人似乎是真的饿了,向李嗣业道了一声谢,便狼吞虎咽下来,不一会儿那40个炊饼便让他给吃了一大半。
“不急,慢慢吃,喝口水先,不要噎着了,不够吃再叫。”李嗣业看着他吃得那么急,便边给他倒水,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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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这时已吃下三十来个炊饼,他接过李嗣业倒来的水,一饮而尽,再打了个饱嗝,这才捂着鼓鼓的肚子,腾出空来说话了,“不满你说,我已经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这剩余的几个,能不能让我打包回去,待明日再吃。”
李嗣业虽然不是出生在权贵之家,但从小也没有饿过肚子,所以三天没吃饭他也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但看到那少年如此吞咽,也必不好受,他笑了笑,又吩咐伙计要了50个炊饼给那少年打包带回去。
那少年再次道了声谢,便消失在了前方,李嗣业摇摇头,这太平盛世,这富庶之地怎么还会有吃不上饭之人呢?
李嗣业不再想下去,他吃完剩下的炊饼,便要结账赶路,但一摸那包着衣服的布袋,父亲给的钱袋已消失不见了,他翻遍了里面的衣物,依然什么都没有。他忽然想到了他转身吩咐伙计上炊饼的时候,那少年的手有搭在布袋片刻,也就是一眨眼的片刻而已,难道是那少年偷走的?
李嗣业直骂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轻信别人呢?涉世不深,咎由自取,哎,幸亏母亲临行前另外再给了他一个小钱袋放在身上,要不然就得卖了骏马,步行或者水路前往广陵了。
李嗣业付了钱款,骑上马,一路上都耿耿不平,这剩余的钱币吃吃饭还是能应付的,但要入住客栈,那还差许多,只能沿途找些山庙或祠堂,应付应付下了,幸亏此地离广陵也不远了,再个三五日路程便可到达。
秋季天黑得快,李嗣业已在这荒郊野岭上走了一下午了,除了天上的明月,他没有看到半点星火,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但人困马乏,荒野野兽出没,也不太安全。
就在犹豫要不要就地起篝火露营之时,他终于看到了远处的山岗上有闪烁的亮光,亮光是从一遮挡物处冒出来的。
李嗣业大喜,那必是有山户人家,兴许可以借宿一宿,他打马向那亮光跑去,距离百丈远时那亮光也看清楚了,是一破烂的山神庙处燃烧的火堆透出来的。山神庙的大门虚掩着,已破烂不堪,能看清楚有几个瘦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