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前的这个棺椁,红色,血红色,像红宝石的颜色,雨水冲刷后似乎没有沾多余的泥土。
“这寿材看着挺值钱的。”懒汉内心竟盘算了起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金银珠宝还不一定。
“但是又众目睽睽下,这么多人,如果真的里面有宝贝又算谁的呢?不行,我得想个法。”贪婪的懒汉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盘。
“快走吧,快走吧,小孩子不要看,清晨见棺不吉利。”就这么在三说两说下,人渐渐散去,没过多久就剩下了他一人。
“我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宝贝?”懒汉欣喜若狂。
吴怠的手微微颤抖着,每一寸动作都似是在与空气较力,缓慢而又谨慎地推动着棺盖。棺盖与棺身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随着缝隙逐渐扩大,一道幽微的光挤入棺内,吴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也不自觉地屏住。
当棺盖完全挪开,一股陈旧腐朽却又带着奇异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吴怠定睛看去,只见棺中静静躺着一个纸人。
这纸人极为精致,眉眼弯弯,仿若含着盈盈笑意,琼鼻秀挺,嘴唇不点而朱,恰似即将开口诉说衷肠。一头乌发如墨,丝丝缕缕皆精心梳理,柔顺地垂落在纸人双肩。身上的衣衫纹路细腻,针法精巧,每一处褶皱都恰到好处,宛如真人所穿。袖口与裙摆处,还点缀着用金银丝线绣就的繁复花纹,在黯淡光线中闪烁着微光。
然而,本该是双眼之处,却空空如也,两个黑洞直直地对着上方,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没有眼睛的纸人,虽依旧端庄美丽,却无端添了几分诡异神秘。这缺失的双眼,让它的美变得捉摸不定,像是隐藏着无数不可告人的秘密,又似在无声地凝视着世间一切虚妄,吴怠只觉后背一阵发凉,头皮发麻,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
当晚,懒汉趁夜色偷偷将纸人抱回了家。
而那口红色的棺木也是拖到了纸人张那里,卖了两个酒菜钱,偷摸中偷偷拿了纸人张的画笔和几件纸做的华丽衣裳,准备带回去装饰纸人。
这日,懒汉像是得了宝贝一样开心,尽管没收获啥金银珠宝,但是得到一个如此精致的女纸人,却是内心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