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5:43分,壁水市市政大楼4楼大会议室。
防爆门前,六名瓦隆特战团士兵笔直伫立,制式军靴与大理石地面贴合得严丝合缝,他们垂握的突击步枪加装着消音器,枪管下的战术导轨还残留着雨林作战时涂抹的防滑泥。
这支自开国便纵横敌后的精锐,战术匕首本该饮血杀敌,此刻却随站姿在暮色里轻晃,成了高层的"看门犬"。
走廊中央空调喷出的暖风熏得人眼皮发沉,和记忆里混着硝烟的冷风天差地别。
士兵们心里清楚,守在这里虽丢了颜面,好歹捡回条命。
在与感染者的战场上,阵亡不过是化作需要立即焚烧的变异尸体,不会有勋章别在胸前,更不会有追悼会寄托哀思,他们的名字只会被潦草登记在《失踪人员名单》上。
因为没有人能从感染者撕咬啃食的残骸中,拼凑出一具完整的遗体。
曾经与人类作战时,牺牲意味着成为被铭记的英雄,家人能得到优厚抚恤;如今即便流尽最后一滴血,换来的也只是指挥部简报上一行冰冷的数字,在堆积如山的战报里迅速被新的伤亡数据覆盖。
没人说出口,但每个人都在默默计算:只要再熬过这几天,或许就能等到局势稳定。
这份苟且偷生的安稳,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是最奢侈的愿望
会议室内,孙逸飞整个人几乎趴在铺满桌面的滩沙江防线上,食指与中指并拢,像两柄探雷器般贴着地图缓缓移动,指尖用力之处,地图覆膜都微微凹陷。
下方早已吵成一片,二十余名身着不同军衔标识的军官围聚沙盘四周。
孙逸飞充耳不闻,继续逐寸查看着感染者最可能发起进攻的地段,他的目光紧锁地图,眼眸里映着密密麻麻的标记和线条,眉头越皱越紧,仿佛要从那纸面上看穿感染者的阴谋。
作战局局长赵予安大校提高音量,指挥棒重重敲击实体沙盘上云林县码头的微型模型,震得周边代表防御工事的塑料小旗微微摇晃:“各位看清楚,今天12时无人机侦察显示,感染者集群正在向云林县附近的码头集结!我建议立即启动《江防应急预案B-3》,将第3装甲旅、第364机械化步兵团等精锐力量向云林段收拢,两小时就能筑起三层火力网!现在不集中兵力,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