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婧怡呆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还在沉浸拔草的小家伙。
她从来没想过,茵茵能理解地底下埋着的人是姥爷这点。
这么大的小孩儿,对生死应该是还没有概念的。
情绪一直很稳定的岑婧怡突然鼻子有点发酸。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哭。
如果世上真的有鬼神,爸爸看到自己身上的冤屈被洗刷,看到她有个这么乖的女儿,应该会很欣慰的吧?
岑婧怡眼眶里蓄了水汽。
就在这时,有个坡脚村民扛着一把锄头、一把铁锹走了过来。
被候在不远处的黄永强拦住了去路。
两人不知道交流了几句什么。
黄永强让开路,村民扛着锄头铁锹,一瘸一拐朝岑婧怡茵茵走来。
“婧怡~”村民试探性地喊了声。
岑婧怡和茵茵同时停下拔草的动作,朝村民看去。
村民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矮小,皮肤黝黑。
岑婧怡认得他。
从前跟父亲回村里,父亲跟她介绍过。
她该喊对方一声‘绺子叔’,是父亲的小学同学。
当年父亲的后事,就是这位绺子叔和另外几个同宗的叔伯帮忙料理的。
几年前奶奶病逝,也是这位沉默寡言的绺子叔忙前忙后,帮打的棺材、帮安排的下葬。
虽然没和对方有过多少交流,但岑婧怡记得他的恩情,颔首回应喊:“绺子叔。”
紧接着又温声对闺女说:“茵茵,喊爷爷。”
茵茵乖巧张嘴:“爷爷~”
“哎!”绺子叔马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一生未娶,年轻时不觉得无儿无女有什么,现在到了做爷爷的年纪,看到茵茵这么大的小孩儿,说不羡慕是假的。
“你们别用手薅了!一会儿手该起泡了,让我来!用家伙什,快!”绺子叔一边招呼,一边将肩头上锄头铁锹放下来。
他一瘸一拐,拿着锄头朝岑侯明的坟走去。
一锄头接着一锄头,很快将坟包上的大杂草挖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