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救火的姬贵族们僵在雨里,他们靴底沾着的紫色黏土正被雨水冲成毒溪。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叶阳站在重新丈量的田埂上。
贾思勰捧着改良过的粟种,身后跟着三百名背着新农具的刘老农。"腐土需用石灰水蒸七日,"老农们传看着浸过药汤的玉璋碎片,"太子妃教的止血草汁能解砒霜毒。"
燕王宫的晨钟忽然乱了三拍,叶阳望着官道上疾驰的传令兵轻笑。
林婉正在城头分装新制的司南,铜盘边缘刻意保留的裂痕,正与昨夜炸毁的青铜符节严丝合缝。
五更天的梆子还未敲响,蓟城西市已飘起粟米饼的焦香。
刘老农抱着新领的陶瓮挤在人群最前头,瓮底刻着三道波浪纹——这是太子新定的"三等粮券",凭田亩数能换足三个月的口粮。
贾思勰蹲在石碾旁,正教农妇辨认改良粟种:"看见叶脉间的星图没?
这是用止血草汁泡过的......"
叶阳指尖划过竹简上的墨迹,突然听见市集传来哄笑。
十几个孩童举着竹篾扎的玄鸟风筝奔跑,鸟喙处特意染成焦黑——昨日菜市口处决姬贵族时,百姓们把祖传的铜药臼都砸成了碎片。
"该给风筝系上这个。"林婉提着药囊从人潮中钻出,发间沾着谷壳。
她腕间的纱布换成绣星图的绢带,昨夜特意用荧粉描了边。
药囊里装着烘干的止血草,正散发着与改良粟种相同的气息。
城东刑场的血迹还未干透,二十八个贴着"赈灾"封条的陶瓮整齐码在刑台下。
赵官员的乌纱帽被钉在瓮口,里面盛着他私吞的六百石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