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保山扭头看着那军官,无奈地哀求说:“你们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想在家守着大和娘不行吗?”

军官勃然大怒,“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放着阳关道不走,非寻死?”手里的帽子一下下拍着尉保山的头,“我们能看上你家,是你天大的福分懂吗?再不听话都一把火烧了你能奈何!”

尉保山母亲再也忍不住,不顾后果地脱口骂着,“狗日——”不过因为尉保山搂在怀里,别人听着不是很清楚。

旁边的中年人见形势紧张,急忙打圆场:“哎,军爷别生气,别生气,庄稼人不懂事,您别跟他们见识。时候不早了,去我家喝酒吧。”边说边谄媚地拉军官出门,一只手在背后对尉保山摆动。

“不识好歹的孙子!这是我,换别人来,他家一家全见鬼去吧!”军官被中年汉子搀扶着骂骂咧咧地出了门,尉保山一直朝后扭着的脖子还梗着,倔强地不愿低头。母亲恸哭的声音传来,眼泪却浇不灭他眼底熊熊怒火,好人难当,那就当坏人。

同样燃烧的火焰,在靖原军骑兵团的炉膛里爆开,一根根木头变成灰烬。鼓风的小兵看着往锅里撒调料的曹宏奇,觍着脸说好话,“还是曹哥有本事,说三天就三天到,不但有粮还有肉,难怪能当上许营长面前的红人!”

曹宏奇低头斜斜瞟了小兵一眼,瘦削的脸在炉火的映照下一片金红,他微微勾起嘴角,扯出一个敷衍的笑容,“天气冷,弟兄们吃饱饭,才能打胜仗,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只能在这方面为长官分忧了。”说着,大腿往外移了移,膝盖碰了碰小兵的膝盖,眨眼低声道:“别急,一会儿你先帮大家尝尝咸淡。”

“好嘞,谢谢曹哥关照!”小兵笑的更加紧凑了,风箱响声变得更大。

曹宏奇收回目光侧了侧身,把自己的脸转到黑暗中,比起光辉灿烂,他似乎只爱幽暗了。一把盐洒进沸腾的大肉锅里,他赶紧盖上锅盖,鼻头耸动两下,忍着喉头泛上的恶心感。人为刀俎,我亦争当刀俎,绝不屈服做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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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骞和江汉源走出食堂,就看到几个汉子围在一起,都催着中间那个故作神秘的学员,“到底什么事?”“赶紧说!”“从实招来!”

那个高个子学员低下头,招招大手,几个汉子朝中间挤了又挤,身体都侧着,脖子抻的老长。

高个子学员故弄玄虚地说:“昨日,我二哥给我送棉衣,说上面又换总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