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大云明和老二云旸公然反抗我,公然反抗皇权,很是棘手。
虽然昔阳县还有那么多的正事等着我和慕容卓这一君一臣去处理。
还有那么多虽然,但看着他苍白唇上那道自己咬出的血痕,还有透过他深色系衣服,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色……
我终究狠不下心。
慕容卓闻言抬眸,突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意转瞬即逝,却让我想起现代职场里,被老板强制休假的精英总监——明明满腹谋划,却不得不服从命令的无奈。
他缓缓抬眸,薄唇轻启:"陛下,若真的心疼臣——"尾音微妙地上扬,带着几分我从未听过的促狭,"那臣今夜就留在陛下这里,和陛下凑合着挤一处就好。"
啊!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烛光下,慕容卓那张常年冰封的脸竟破天荒地染上一丝暖色,眼角微微弯起的弧度让他看起来活像只算计得逞的狐狸。
他慢条斯理地解下腰间佩剑,深色长袍的系带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些,露出里头雪白的中衣领口——这模样哪还有半点朝堂上杀伐决断的丞相威仪?
"你..."
我张了张嘴,突然发现他胸口处的伤口,此时正库库往外冒着血。
虽然,那血流淌的速度不是很快,也不是很多,但我还是忍不住担心的不行。
正要张口冲外面喊去,让门外的侍卫去给他寻个大夫来。
一只温柔的大手却捂住了我的嘴巴。
他对着我摇了摇头,嘴角洋溢着极其温柔的笑容,“陛下,臣无碍。”
这……
我痴楞地看着他的伤口,还在继续往外流着血。
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在他口中居然是“无碍”!
本来还想撵走他,夜晚,我好独自享受苟同府上的这张豪华大床,谁料他竟再次想与我同塌而眠!
心里想要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个圈,终究是因为看在他受伤的份上,给深深地咽了回去。
窗外适时地传来雷声,春天的暴雨说来就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琉璃瓦上。
想起这些天经历的这些事,我忍不住想要找他分析分析。
他此刻,已将身上的外袍给脱下,并放在旁边的衣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挂好。
我静静地看着他做好这一切,身子往里面挪动了几分,心虚地拍了拍空出来的那半张床。
他倒是不慌不忙地走到床前,适时地上了床,不过,也只是陪着我坐着。
顺势,又将伤口处的纱带给整理了一下,那纱带早已被鲜血染透。
纱带上的鲜血干了,又被染红,如此反复,我不知道他的伤口在昨夜的战斗中撕裂开了多少次,他又忍了多少次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