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苟同犯的是大罪,重罪,臣虽为一朝丞相,可也没有权力直接定了他的罪。”
慕容卓似乎是在逼迫我下旨。
他的意思我都明白,若不是我这个当皇帝的亲自下旨,怎能让昔阳县的老百姓们信服,又怎能让天下人信服。
我深吸一口气,“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慕容卓不容我质疑,坚定地摇了摇头。
“没有。”
我缓缓地再次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声音已恢复平静。
"苟同罪大恶极,三日后...凌迟处死。其家产尽数变卖,补偿受害百姓。"
慕容卓的肩膀几不可察地一颤,却仍保持着跪姿未动。
我从床上慢慢走了下来,连鞋子都未想起来穿,但温热的脚底板踩在冰凉的地砖上,能感受到那股子刺骨的寒意。
慕容卓的意图达到了,我虽知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为了天下的百姓……
可是,我的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那是,我欠死去的四娘的。
今生我已无法回报她的深情厚谊,但愿,来世能还以她的情意。
我缓缓弯腰,伸出双手去扶地上穿着单衣,还跪着的慕容卓。
“起身吧!”
他抬眸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惊喜!
似乎是在为我的决断而感到惊讶和欣喜,我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般感受。
但在扶他起身的手,我的手摸到了他的掌心全是冷汗。
他似乎是在害怕……
害怕我真的因儿女私情,而不顾昔阳县的老百姓,不顾这天下的老百姓。
"至于四娘……"
屋外面的雨声渐歇,一缕月光穿透云层,正好落在那卷长长的血书之上。
似乎是在为血书中的含冤而死的人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