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宋天骄身侧,鸡爪一样的手落在身形单薄的姑娘肩头。
他问:“你要干什么?”
竹节虫用的是‘要’这个字眼,这是一个很笃定的词语,认定了对方必然有所为。
宋天骄说:“杀一个人。”
竹节虫皱眉,指着宋天骄的手说:“不要用这双手。有些人注定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你不能用这双手。”
宋天骄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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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法海问:“施主,这是怎么了?”
法海已经断绝了劝宋天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念头。
他知道,劝不动的。
以杀止杀,也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法海已经彻底放弃劝说,甚至法海也想动手
宋天骄指着竹节虫道:“我爹不让我杀人,之后要动手,有劳大师了。我会给大师准备好杀猪刀的。”
竹节虫闻言,表情变得怪异。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干脆捂着嘴蹲下。
法海继续吃饭,他这具身体不知道饿了多久,昨夜他挂单大佛寺时,已经过了饭点,不好麻烦人家。
早上早课之后才开饭,他负气离开,没有吃饭。
来的路上,他只能以野果野草充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一碗麦饭吃完,他问:“还有吗?”
竹节虫骂骂咧咧掏出一碗杂豆饭。五谷之一的菽,就是豆类的意思。王家的豆饭,用的是各色杂豆。
法海闷头苦吃,竹节虫终究是舍不得给法海吃鸭肉。
包袱里还有羊肉头猪头和鱼肉,但这三样都不熟。能直接吃的肉,只有鸡鸭。
天下之大,无立锥之地。宋天骄和竹节虫还没有找到可以落脚的屋舍,生火加热食物是妄谈。
吃完杂豆饭,法海仍旧盯着包袱。
这已经是法海的习惯了。
他出去化缘时,自然是旁人给什么吃什么,给多少都行。
可宋天骄这些人是不一样的,法海知道,自己是可以吃饱的。
这些人不一样,这是自己人。
竹节虫骂骂咧咧,把半碗小米饭递过去。
“饭桶一个!你这和尚,肯定是太能吃,被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