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信阳王这位好王妃就是有本事让他们母子暴虐不仁的名声挽救回来，且先帝昏聩替他们母子背了不少锅，这里头有不少是这位王妃的功劳。

故而，外界一直说信阳王十分信任与尊重王妃，这一定不是谣言。一个早已渐呈颓势的没落娘家，若是嫁到寻常人家或许能是个仰仗，但嫁到信阳王府，这样的娘家是一点儿都指望不上的。

她能稳稳镇住王府上下，全是凭她自己的本事。

听了一大串，顾十安把自己方才偷听到王妃和心腹嬷嬷说的话告诉林南风：她们要放秦文睿的妾室离开，要走的在丧事办完后随时可以离开，不想离开的可继续留在王府，我估计丧事办完都会离开，傻子才不走。

林南风的嗓音在脑子里响起来：走了才是傻子，不仅是傻子，还要丢命，她那副样子是做给外人看的，待真离开王府回娘家亦或是去了别的地方，等风头一过便是个死字。

顾十安：留在王府就能保住命？

林南风：不见得，其实不过是早死晚死的问题，都是妾室，还不任人搓圆捏扁，往后待在王府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顾十安：那肯定走啊，走出去还能搏一搏生路，留在这里边吃苦边等死，傻子才不走。

好一会儿才又听到林南风的声音：看着吧，会走的人寥寥无几，即便她们可能一开始不是自愿进府的，但放她们自由，她们不一定真有勇气离开的。锦衣玉食惯了，她们更怕离开过苦日子，亦或是回娘家没容身之地，一动不如一静，留在王府好歹说出去是王府的人。

顾十安：真会有人宁可选择在王府里吃苦受磋磨，也不敢去外头闯一闯？

林南风：你看，这就是你特别之处，她们不是你，你不能用你的想法去想她们。在你看来前路从来不迷惘，没路也能走出路来，但她们不一样，未知和冒险意味着活不下去，死在王府内，好歹娘家脸上也有光。

顾十安拧了拧眉头，她下意识想反驳林南风瞎扯，思来想去觉得他说的对。

不是因为她想明白了，而是她看见了，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