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锋要兵马有兵马,要计谋有计谋,甚至比谁都更得民心。而今想要依靠这座都城的高墙固守不出,虽然可以跟李锋周旋一时,但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要知道,哪怕他们曲沃城的储粮再如何充足,同样有弹尽粮绝的那一天,而到时他们还能如此破局呢?
正是如此,在看到李荣春的野心后,他毫无犹豫让出监国权,只希望可以平平安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李允隆看到李荣春已经打定主意,于是将虎符交给李荣春:“既如此,朕命你为监国长公主,总领朝政。此虎符可调动京军,望你能守住夏室的基业。”
在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沉重了一些,同时对眼前的大长公生起了几分期待。相较于李锋杀进夏国都城,他更希望李荣春能够创造奇迹,亦或许跟李锋在这里僵持一年半载。
“儿臣谢父皇!”李荣春的眼睛微亮,于是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虎符藏于袖中。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块虎符,更是父皇交给她的权力与责任。现在拥有监国长公主的身份,手里拥有京营的虎符,她此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监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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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更劲,吹得旗帜猎猎作响。
李允隆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居住了二十年的皇宫,于是转身登上御辇。
姬皇后一步三回头地跟了上去,眼睛同样透着一抹不舍。
按说,她是李锋的母后,即便留下来亦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这皇室的水比外人想得要深得多,她从来都不喜欢将性命交到他人手中。
李荣春站在原地,目送御驾缓缓驶出北安门。
直到最后一辆马车消失在夜色中,她才转身对身边的太监陈安淡淡地吩咐道:“召集六部尚书,即刻议事。”
陈安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领命而去。
他没想到这位平日里十分低调的长公主,行事竟如此雷厉风行。如此看来,那些认为她守不住都城的人,恐怕是要失望了。
议事殿内,烛火通明。
在京城的六部尚书已到其四,唯有刑部尚书孙继宗迟迟未至。
“孙大人何在?”李荣春端坐于龙椅左侧的监国座上,声音不怒自威地质问道。
礼部尚书周礼擦了擦额头的汗,显得紧张地汇报道:“回殿下,孙大人称病告假……”
其实在场的官员心里都宛如明镜一般,此刻告假在家,必定已经打起小算盘,甚至已经选择投“敌”了。
“病了?”李荣春冷笑一声,于是提高声调:“即刻传本宫口谕,抬也要把他抬来。一个时辰内不到,以抗旨论处。”
殿中众臣面面相觑,脸上都涌起凝重之色。
谁也没想到这位看似柔弱的长公主竟有如此威势的一面,亦或者是他们此前都忽略这位热衷于骑马射箭的长公主,她如今是准备将军旅的那一套带到朝堂之上。
“喏!”青鸾军的副将武胜燕身披黑甲,显得杀气腾腾地拱手道。
仅仅不到半个时辰,刑部尚书孙继宗便匆匆赶来。
他年近六岁,面容苍白,身上的官袍穿得并不算整齐,只是此刻的眼睛充满着怒火,进殿时甚至没有向李荣春行礼。
“孙大人病得可真巧呀!正好叛军围城,你这位刑部主官就卧病在床?”长公主李荣春知道她手下行事鲁莽,但还是略带嘲讽地道。
孙继宗想到刚刚被杀的忠仆,亦是强压心头的怒火:“殿下何必咄咄逼人?老臣近日确实身体不适。况且,守城之事自有京军负责,刑部不过是……”
“住口!”李荣春突然拍案而起,声音如冰:“孙继宗,你身为六部尚书,不思守土之责,反而推诿搪塞,该当何罪?”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死寂。
孙继宗脸色铁青,显然没料到会被当众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