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是老师留下来的孤女,这些年来夫婿不争气又不忠,眼看着他不肯读书进学,心里头早有怨言,更是亲自带着儿子读书不叫他碰一下,这回见他疯了,干脆利落就将家里的姬妾都转卖出去,只留下一个过去恃宠生娇的跋扈宠妾来伺候丈夫。
“老三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身为当家主母,竟然一点不知!”胡氏族长气得将茶杯掷在地上,哗啦一下碎做一滩。
胡三太太却还是一副木愣愣的模样,只冷声道:“大哥这说的是什么话?先前我就只管着我和礼哥儿的院子,那些花儿草儿针头线脑,色色都叫老爷给了那娇娘,我又怎知出了些什么事情。”
胡家主被噎了一下,就只好说些当家主母制不住丫鬟太没用这样的话。
但是那些丫鬟的身契都不在胡夫人手里,她一个娘家已经没人的孤女,又能怎么办呢?
那胡三在一旁却还在嘻嘻笑着说疯话:“都完了,都完了!”“哈哈哈哈,全族都逃不掉!”“大哥,去年打死的那几个农户,真要计较起来你也杀了人吧,嘿嘿”,不是在发癫就是无规律地爆出一些他知道的丑事,偏偏打不晕又不能就这样把自己的亲弟弟杀了,胡家主脸色那是黑得都快可以磨出墨水了。
这边胡家吵吵个没完,胡家主一心问责但是无论怎么看最多都只能责问已经再也嚣张不起来的宠妾和疯掉的胡三,每天来回府城里外跑都没有结果。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烦恼这件事情了,五天后——
这天,监察御史刚到州府,刚到州府,知府正在城门口迎接,百姓纷纷来到街上夹道相迎,一时间热闹非凡。
这位监察御史矜持地与知府客套了一番,刚要下车,一位小吏忽然不懂事一样撞过来,一张写满字的宣纸就落到监察御史手上。
此时一道声音响起,清越有力,不疾不徐,恰与纸上的文章相对应,言说此地官员与世家勾结,搜刮民脂民膏,欺下瞒上,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