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踏出夹缝空间的最后一步时,身后的混沌核心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咆哮。
暗紫色的能量流如海啸般掀起巨浪,将整个夹缝空间撕扯得支离破碎,那些由世界本源凝聚的符文阵列在狂怒中寸寸崩裂。
他甚至能 “听” 到那股意志的嘶吼 —— 不是能量冲击的物理声响,而是直接在灵魂层面炸响的规则怒斥。
“异类!僭越者!”
世界本源的意识如同一张巨网笼罩下来,无数由法则凝成的锁链穿透空间壁障,直刺江哲后心。
但这些蕴含着世界权柄的攻击在触及他银灰光幕后,竟像撞上镜面的流水般轰然溃散。
他与世界本源的力量维度已在对抗中达成诡异的平衡,那些能轻易抹除人类和霍拉存在的规则之力,此刻连他发丝都无法撼动。
江哲站在人间与魔界的边界线上,回望那片翻涌的暗紫色混沌。
他能看见世界意志在能量漩涡中凝聚出的巨大面孔 —— 那面孔由山川河流、星辰轨迹构成,此刻却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瞳孔里燃烧着要将他彻底抹杀的烈焰。
但无论那意志如何咆哮,如何催动世界本源的力量,所有攻击都在抵达他周身三尺外时自动偏折,化作虚无的能量乱流。
“平起平坐?”
江哲的嘴角勾起一抹人类特有的冷峭弧度,银灰色眼眸中神性与人性的光芒交织闪烁,“你我从来不是‘同类’。”
他抬起手,指尖银灰光芒与身后夹缝中的暗紫能量遥遥呼应,形成一道横跨两界的能量桥梁。
世界意志的攻击骤然停止,那巨大的面孔在震惊中凝固 —— 它意识到这个 “异类” 不仅拥有抗衡它的力量,更掌握着随意穿行世界本源的权柄。
这种力量维度的对等,让它第一次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当江哲转身走向人间时,身后的夹缝空间渐渐平复,暗紫色的能量流重新归拢为核心。
但那股意志的怒火并未熄灭,而是沉淀为一种更深层的警惕 —— 它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默默注视着这个游走在规则边缘的守护者,等待着他露出破绽的瞬间。
高丽城的晚风拂过江哲的衣摆,带着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还残留着与世界本源对抗时的余温。
人类意志在意识深处低语:“它不会罢休的。” 而神性的部分则冷静回应:“所以,守护从不止于击退黑暗。”
此刻的天空中,元老院的银灰光芒与卡加利的咆哮遥相呼应。
高丽城的晚风裹挟着夜市的喧嚣拂过檐角,江哲银灰色的衣摆刚被风掀起,他便骤然捂住额头踉跄跪倒。
胸腔里传来齿轮卡壳般的闷响,人类意志与神性力量在灵魂深处轰然碰撞 —— 方才与世界本源的对抗像一把钥匙,撬开了被强行压制的意识裂缝。
“呃啊 ——”
压抑的痛哼卡在喉间,他看见自己的手掌在月光下透明又凝实,银灰色血管里奔涌的本源之力正被另一股温热的血流冲撞。
记忆碎片如玻璃碴般迸裂:小悠系手链时的温度、森代递来的热咖啡、卡加利蹭过掌心的湿润感。
这些人类情感的烙印在神性的绝对理性中疯狂燃烧,化作撕裂灵魂的尖啸。
“停下... 求你停下...”
他蜷缩在小巷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受不到疼痛 —— 神性躯体的自愈力瞬间修复了伤口,唯独灵魂层面的对抗无法被抹平。
两种维度的精神在意识海掀起风暴:一边是俯瞰众生的冷漠神性,推演着用本源之力重构世界秩序的最优解;
另一边是执着于个体温度的人类意志,嘶吼着 “小悠还在等我” 的执念。
天空中,元老院的银灰光芒突然剧烈闪烁,卡加利的咆哮带着焦灼穿透夜空。
复活的守护者们冲出建筑,却只能看见他们的神明在人间的街巷里痛苦坠落。
江哲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砸在垃圾堆旁,铠甲与地面碰撞的声响被夜市的喧闹吞噬,唯有他眼中交替闪现的星河微光与血色怒意,暴露了这场内在战争的惨烈。
“必须... 融合...”
神性意识试图用逻辑压制人类情感,构建出 “情感是力量枷锁” 的认知框架;
但人类意志却如最顽固的野草,在理性的荒漠里扎根生长,将 “守护” 的定义固执地锚定在具体的笑脸与体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