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俯身行了一礼,哽咽着,“臣妾遵命。”
然后,一步一步,失魂落魄地走到永琪的寝殿门口,缓缓跪了下去。
她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心里的痛苦早已将身体的疼痛掩盖。
没过多久,杜太医脚步匆匆地赶来了。
他一路小跑,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珠。
他一进门,看见永琪,便立刻要行礼。
永琪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虚礼,赶紧挥了挥手,“免了,快看看翠竹怎么样了?”
杜太医听闻永琪那饱含焦灼与期待的话语,深知此刻分秒必争,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原本微微佝偻的脊背瞬间挺直,神色凝重如临大敌,疾步迈向翠竹躺着的床榻。
床边,翠竹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颤抖,孱弱的身躯在宽大的床榻上显得格外单薄。
杜太医站定,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而后缓缓伸出右手。
他的手指修长却略显粗糙,常年与药材、银针打交道,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那手轻轻搭在翠竹纤细的手腕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缝中透出锐利而专注的目光。
仿佛要透过指尖,将翠竹体内气血的流转、脏腑的状况全都洞察于心。
一时间,屋内的空气仿若凝固,安静得只剩下窗外寒风刮过窗棂的呜咽声,以及永琪那愈发急促的心跳声。
片刻之后,杜太医的眉头渐渐拧成一个“川”字,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
他轻抿嘴唇,稍作思索,缓缓换了左手,再次搭在翠竹的另一只手腕上。
这一次,他探脉的时间更久,手指微微用力,细细感受着脉搏的每一次跳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永琪在一旁,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来回不停地踱步,脚下的金砖被他踩得似乎都要凹陷下去。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杜太医的一举一动,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