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个字,顾辞哽住了喉。
他还想说什么,可沈怀卿已经利落地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大步迈进门槛,长衫在风中翻卷,转眼便消失在大门之后。
顾辞望着那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转向车夫:“劳烦再送一程,去附近的茶庄。”
——
温瑾川径直踏入房间,沉着脸将那些铁证掷在案上。
随后掏出纸笔,一气呵成。
十七轻手轻脚推门进来,捧着新沏的热茶在他面前站定。
心里像揣了只小鹿,七上八下的。
给沈怀卿下药那档子事儿,也不知道温瑾川的火气消了没有。
他暗自琢磨,这回可得好好表现表现。
虽说温瑾川对他不会真的怎么样,也从不曾真正重责过他,可往日里,也实实在在挨过他的板子。
想起当初那几十板子,打得他皮开肉绽,至今想来还有些作痛,着实让他心有余悸。
咽了口唾沫,在离案面还有几步的距离跪下。
将茶盏高举过眉。
茶杯里的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他讨好般仰起的脸。
“这么晚了,明日再...”
话音未落,毛笔突然横拍在砚台上,惊得十七立即低头。
“现在倒学会装乖了?给人下药时,怎么不见你这般乖巧。”
十七咬牙:“我知道失了分寸... ...”
“嗯,知道就好。”
“所以... ...”
“所以犯了错,就要受罚。”
受罚二字传来,十七泄气般将高举茶盏的双手落下。
说到底还是要挨罚,那他还这般讨巧做什么。
打呗。
不过几十板子,也不是不能挨。
温瑾川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
若在一年前,十七可不敢将这茶放下。
只要自己没下命令,这茶定会举到他端不住为止。
十七赌气似的将茶盏收回,仰头一饮而尽。
滚烫的茶水烫得他舌尖发麻,却硬是梗着脖子咽了下去,把空杯往案上一搁。
“打吧,我准备好了。”
他破罐子破摔般跪直身子。
温瑾川忽然轻笑出声,“不是给我倒的。”
十七垂头,不吭声。
“委屈?”
十七摇头。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