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温瑾川之前,他的日子除了杀人,干活,以及讨宁夫人开心外,没有其他。
遇到温瑾川后,他的四周才丰富起来。
说到七镜楼,那时的他为了不让温瑾川娶淮茹,还拿他爹娘要挟,他这种人...怎配温殿主温夫人喜欢?
“我杀过太多人...做错了太多事...”
温瑾川抬起他的下颚,眉眼弯了弯:“你还记得轮回殿隶属谁吗?”
十七不解他为何会提到这个,虽是不懂但却认真回答:“梵天宗。”
“你也知晓那是魔教,我父亲虽是为了保殿中百姓而投靠魔教,可手上也沾了不少人血。十七,你我皆如此,并无不同。”
“我...”
“他们早把你当自家人了。”
小主,
温瑾川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愧疚难当。
那些沾满鲜血的过往, 他很难忘却。
十七低下头,声音微哑:“可我对你... ...”
温瑾川眼底笑意不减,更甚道“十七,在七镜楼时你可不是这个样子。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可都记着呢。”
十七心头一紧,下意识攥紧了袖口。
温瑾川凑近:“比如拿我爹娘要挟我不准娶你妹妹那次。”
“我...我那是... ...”十七耳根瞬间烧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当时只是... ...”
“只是什么?”温瑾川挑眉。
“我...太害怕了...”十七的声音闷在温瑾川肩头。
温瑾川将他搂得更紧。“罢了,不提了。”
十七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我连见面礼都没准备。”
“不需要。”温瑾川抚过他绷紧的双眉,“睡吧,别乱想,明日还要赶路。”
十七嗯了一声,靠在他肩头,心底那股不安终于渐渐消散。
翌日天光刚亮,大门外便备好了三匹快马。
十七与温瑾川出房间时,晨雾中已立着一道清瘦身影。
顾辞牵马静立,肩头落满露水,显然已等候多时。
听见声响,他抬头侧首,发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早。”
十七脚步一顿,诧异地打量他:“你...休息得如何?”
“还行。”
顾辞轻抚马鬃,袖口滑落时露出重新包扎过的绷带,“昨夜多谢你的药。”
温瑾川从身后走来,手中拿着两件墨色斗篷。
一件抛给顾辞,一件亲手替十七披上:“山里风凉。”
顾辞接过,轻声道谢。
“走吧。”温瑾川轻叩十七腰间匕首,“午时前要过两座树林。”
马蹄踏碎山道薄雾,十七始终落后半个马身。
他瞧见顾辞的左手时不时虚按在腹间旧伤处,边担心边紧张。
“歇会儿。”
行至溪边时十七突然勒马,将水囊丢进顾辞怀里。
顾辞怔了怔,低头看着胸前水渍,忽然低笑出声:“我没事。”
三人赶了一天一夜,终于在次日黄昏抵达百里山林入口。
山雾如同一道屏障将外头隔绝,几道人影隐现。
为首的青衫男子正抱剑倚树,听见马蹄声时猛然抬头,目光先落在顾辞身上,眉头一皱刚要质问,却在瞥见温瑾川的瞬间瞪大眼睛。
“少主?!”他失声喊道,手中长剑当啷落地。
林间顿时骚动起来。几名轮回殿弟子从树后跃出,有人转身就往山里狂奔,边跑边喊:“快禀报殿主和夫人,少主回来了!”
十七的紧张已经跃上喉头。
温瑾川翻身下马,顺手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他,转头对那青衫男子颔首:“宋二。”
被称作宋二的青年眼眶骤红,两三步冲过来,却在离温瑾川三尺处硬生生刹住脚。
他看了看另外两人,“这二位是?”
“十七,你们见过的。”温瑾川说得自然,伸手将十七拽到身侧。
山风突然静止。
十七听见自己心跳声加快,余光瞥见青年瞬间尴尬的表情。
随后又介绍顾辞,“这位是我朋友。”
远处传来杂沓脚步声,林间惊起飞鸟一片。
“瑾川?!”
妇人颤抖的呼唤刺破暮色。
十七还没看清来人,温瑾川已经松开他的手疾步迎上去。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