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川胸口发闷,大步走过去,一把夺下斧头。
“别劈了。宁夫人若问起,就说是我拦的。”
十七抬眼看他,有些疑惑。
温瑾川放缓语气:“信我一次,嗯?”
“... ...”
“说话。”
十七沉默片刻,终于点了下头。
“好。”
温瑾川松了口气,拉着他回到西院。
小主,
十七刚推门便闻到浓郁的鸡汤香气。
视线本能的落在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鸡汤上,一时怔住。
温瑾川上前伸手探了探碗壁,还好,尚有余温。
他端起碗,递到十七面前:“趁热喝。”
十七下意识后退半步,摇头:“没有主子允许,下奴不能... ...”
“这不是山庄的食材。”温瑾川打断他,语气冷硬,“是我天不亮去集市买的,也是我亲手炖的。”
他盯着十七的眼睛,“熬了两个时辰,你总得给个面子。”
十七愣住,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
所以他刚才不在,是在给自己炖鸡汤?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十七心头蓦地发颤,却又迅速压下。
他垂下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不合规矩。”
温瑾川笑了:“规矩?”他上前半步,直接将碗塞进十七手里,“我的规矩就是,我给你的,你必须接着。”
碗壁温热,十七指尖在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温瑾川见状,语气缓了缓:“喝完,我给你上药。”
十七抿唇,犹豫许久。
最后还是没有抵住鸡汤的香气,低头抿了一口。
热气伴随着喉咙咽下,他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怎么了... ...
为何从昨晚到现在,他总是想哭。
这太... ...
丢人了。
温瑾川看着他小口啜饮的模样,满意的勾起嘴角。
他转身去取药箱,再回来时,十七已经放下空碗,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坐下。”温瑾川指了指床榻。
十七晃了晃,终究没敢违逆,僵硬地坐了下来。
毕竟他是庄主和夫人都不敢怼的人,自己还是照做便是。
温瑾川掀开他后背的衣衫,鞭痕交错,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渗血。
他眸色沉了沉,药膏还未上身,十七便听到一声道歉。
他立即转头疑惑道:“温公子为何道歉?”
“我说过会保护你,可这才过了一夜,就让你又受了伤。”
“不...这怎能怪您...”
“怪我。我应该寸步不离的守着你。这次是我疏忽,不会有下次。”
闻言,十七已经被惊愕得说不出话。
这到底...
是为什么?
他不懂。
回过神后的十七想说“不必”,可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地变成了极轻的一句:“... ...谢谢。”
脑子乱飞。
后背触感传来,伴随着药量加重,痛感也为之明显。
十七咬牙强撑,硬是没哼出声。
温瑾川柔声:“疼就说。”
十七摇头:“不疼。”
上药这一幕,在前世他与十七刚认识时,几乎时常发生。
这不,温瑾川忽然想到了从前,下意识说了句:“疼就叫出来,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十七闻言不解,抬眸看他。
温瑾川话一出口便意识到失言,手上动作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抹药:“我是说... ...”
他轻咳一声,“你从前在庄里挨罚,宁夫人难道没让人给你上过药?”
明明知道十七不能私自上药的规矩,可他实在想不到别的话,只好拿这个来搪塞过去。
十七垂下眼睫:“下奴...都是自己处理的。”
他不该问的。
十七这个当事人虽没觉得有什么,可温瑾川听了难受得紧。
“那现在有人了。”
十七怔然,半晌才极轻地“嗯”了一声。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余药膏化开的细微声响。
温瑾川动作很是利落,三两下就给十七后背包扎好,起身时顺手揉了揉十七的发顶,这动作太过熟稔,连他自己都愣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