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慕寒坠入深渊的画面与眼前人苍白的面容重叠,他终于看清麒麟瑞兽爪间尚未愈合的伤口——那是为了守护记忆禁制留下的灼伤。
"主人最恨欺瞒......"
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尾羽无力地垂落,搅碎了满地粼粼波光。
玄鸟赤色尾羽如燃烧的火焰垂落,鎏金瞳孔中翻涌着愧疚与决然。他抬手抚过麒麟瑞兽布满伤痕的脊背,声音低沉而沙哑。
"这谎终究瞒不了多久,我去寻云姑娘的转世,定要将她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想到慕云依的失踪自己也有责任,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麒麟瑞兽低低呜咽着,用头蹭了蹭玄鸟的手背,金瞳中满是担忧。玄鸟却猛地振翅,周身腾起耀眼的赤芒。
"看好主人,若他有半点闪失,我定要这六界陪葬!"说罢,他化作一道赤色流光冲破龙宫穹顶,瞬间消失在茫茫云海中。
龙宫深处,玄鸟离去的余波渐渐平息。麒麟瑞兽缓缓走回慕寒的寝殿,在寒玉床畔重新趴卧下来。它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周身符文愈发明亮——这一次,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它都不会再让主人陷入危险之中。
恶灵幽谷终年笼罩在浓稠如墨的瘴气中,腐叶堆积的地面泛着诡异的幽蓝荧光。天帝被锁链钉在白骨堆砌的祭坛中央,玄色龙袍沾满血污,脖颈处缠绕的降魔杵正发出滋滋作响的灼痛。
他奋力挣扎,锁链与祭坛碰撞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我四个儿子定会踏平此处!你们这群宵小,莫要得意太早!"
为首的恶灵老者拄着漆黑骨杖缓步上前,脸上的皱纹里嵌着暗红血痂,枯槁的手指划过降魔杵符文,嗤笑道:"此处藏于时空裂隙,连北斗七星的光芒都照不进来。"
他突然扯开破洞的衣袖,露出布满咒文的手臂,万千道血线顺着纹路延伸至祭坛。
"这幽谷沉睡着十万恶灵英魂,每块白骨都刻着禁锢咒,就算你儿子有通天本事......"
话音未落,整座祭坛突然剧烈震颤,无数怨魂从地底涌出,化作锁链死死缠住天帝。
"省些力气吧。"
恶灵老者转身时,骨杖上悬挂的头骨发出阴森笑声。
"在这里,你连一缕神魂都逃不出去。"瘴气翻涌间,祭坛四周亮起血色咒印,将天帝的怒吼彻底吞噬在永恒的黑暗中。
祭坛上的白骨突然渗出黑血,天帝仰头大笑,震得穹顶垂落的瘴气都泛起涟漪。他周身锁链迸发出赤红电光,在幽暗中勾勒出扭曲的狰狞面容。
"慕寒?他可是我握在掌心的利刃!待他冲破封印那日,整个六界都要在魔气中颤......"
"住口!"
恶灵老者的骨杖重重砸在祭坛,万千怨灵的嘶吼声中,降魔杵突然迸发刺目金光。老人布满尸斑的手贴上天帝眉心,咒文如毒蛇般顺着皮肤钻入肌理。
"你以为那魔气真是与生俱来?不过是你千年来用禁术强行灌入的枷锁!"
血雾在两人之间炸开,天帝瞳孔骤缩。他感觉那些蛰伏在经脉深处的黑暗力量正在飞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不可能......"
他踉跄着撞向白骨柱,锁链哗啦作响。
"我每百年就加深一次禁制,他的魔气早已渗入神魂!"
"你以为我们为何要让他沉睡?"
恶灵老者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浮现着与降魔杵同源的符文。
"当你在加固枷锁时,我们已将净化咒文刻进他的灵魄。"
他抬手召出一缕幽蓝火焰,其中竟裹着天帝当年注入的魔气残渣,"看看吧,这就是你所谓'与生俱来'的力量!"
祭坛突然剧烈摇晃,十万怨灵齐声发出尖啸。天帝望着那簇幽蓝火焰,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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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坏我千年布局!"
然而话音未落,降魔杵彻底亮起白光,将他的怒吼连同残存的魔气,一并卷入了永恒的黑暗。
龙宫珊瑚灯骤然爆裂,飞溅的琉璃碎片映出慕寒森冷的面容。他铁钳般的手死死掐住假云可依的脖颈,金瞳中翻涌着浓稠黑雾。
"你不是她!说!依儿到底在哪?”
假云可依的衣袂被灵力震得猎猎作响,苍白的脸上泛起诡异的青灰。
麒麟瑞兽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波掀翻穹顶的夜明珠。三大真人化作流光掠至殿内时,正见慕寒周身腾起暗金色魔气,将鲛绡帐撕成漫天碎雪。
"战神且慢!"
太乙真人甩出缚仙索,却被慕寒随手震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