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目光带来的距离感让她不敢再去揭他伤疤。
孟九轶眼里比月光还要温柔。
“如果你不想——”
谈屿臣道:“在伦敦的房子里,被人提前装了炸药,在我生日前天他们来看我,想提前给我个惊喜。”
谈老爷子是个多谨慎的人呢?
平时外出好几个警卫跟随。
橙园有最完善的安保系统,哪怕发生轰炸和抢劫,随着别墅一起建造起来的地底通道,依然能保家人无虞。也只有在心爱的外孙这里才能毫无防备。
谈屿臣前半辈子太狂,生来应有尽有,天不怕地不怕,时不时都要把天捅个窟窿。
在白种人的国界依然不知收敛,黑道都要踏一脚进去,那颗炸弹安装的时间太过精妙,在他准备回国时,在谈老爷子他们恰好来的时候。
当他赶回来时,圣诞的气氛还没过,街头碎雪飘飞,邻居还在互送糖果,而在老爷子给他购置的房子里,鲜血染透泥土——不到半个月前谈老爷子还和他吵过一架,气得脸红脖子粗要收了他的护照,冻结他所有资金,而他妈在旁边打掩护,同时示意他赶紧溜。
鲜活画面被眼前的残肢覆盖,年年月月填满他记忆的每一个空隙。
两条细长的胳膊轻轻圈上来,温暖地贴着他。
孟九轶紧紧抱着他,哪怕他语气平静得得像是在聊别人的事,但她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像手掌一样紧紧攥住她的心脏,拧出来都是酸酸涩涩的味道。
“我嘴笨哦,你如果哭鼻子我是安慰不好你的。”
谈屿臣鼻腔哼出一丝笑,“孟九轶。”
“嗯?”
“还没人来问过我,以前我还想过谁要敢这么不知死活来打探,就割了他的舌头把他做成人彘。”
他手撑在上方看她,漫不经心道,“说吧,想怎么死?”
孟九轶头皮发麻,“是....是你愿意告诉我的。”
谈屿臣玩着她的头发,好整以暇,“那也是你开口问的,我这人心肠太好,什么都不懂得拒绝,回过味来才发现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交代完了。”
“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嘴长在你身上说漏了谁知道。”他手掌虚虚比了下脖子,似在衡量要怎么掐。
孟九轶挣扎不开,猛地闭上眼,头顶传来慢悠悠一声。
“除非——”
她半睁开一只眼,头顶上方的他眼里燃起一簇灯光的嫩苗,刚才那些冷淡空寂荡然无存。
“得陪我一辈子才行。”
他吻落在她额头上,“寸步不离,上户口本那种。”
孟九轶心跳一阵紊乱,他低语的潮热覆盖着她的脸,连反对的话都不允许她说,便咬住她的唇。
飞机平稳在高空行驶,连颠簸都不曾有过,危迹消散在夜晚的云层里。
她拗不过他,让他看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