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萤晚上琢磨了好久,把这个概念包装一下发给公司运营。她想回家,在东北广阔的森林原野里放飞聪聪,一方面可以在新环境做测试,另一方面自己也透透气,不是吗?
晚上,陈梦古洗面做凉皮。物业送来了新的生存物资,多是耐储存的蔬菜水果,虽然没有黄瓜,但有胡萝卜和包菜,也可以代替了。
他洗了面筋上锅蒸,把洗面水放在一边沉淀,擦了胡萝卜丝,捣蒜兑成蒜水,用围裙擦擦手,走出来敲两个房间的门。
“收拾收拾准备吃饭。”
老板思维死板,不肯开直播,怕泄露机密。
谢雪萤和运营吵了一架,又和老板吵。
何苗急吼吼走出房间,陈梦古还以为她是来劝的,没想到拉开门,进去也跟着吵。
“你们俩打工人,那么激进,小心老板把你们开了。”
陈梦古嘀咕一句,自去吃饭。
7天的居家隔离结束,陈梦古的任务来了。
省里驻京转运组早已就位,在国展机场入境人员集散点,接运本省的境外回国人员。
境外回国人员先在机场入境人员集散点“大仓”等待分流,再登记检测,确认无问题后,由他们亲自护送流转。
很多人都是从疫情高发国家回国的,携带病毒或者已经发病不自知,已经有工作人员被感染发热住院了。
这是最危险的任务。
陈梦古完全了解任务内容,但对姐姐只说是帮忙搬搬行李,开个车送送,相当于是个滴滴司机。
谢雪萤拿了自己的车钥匙。
“我跟你一起。”
陈梦古一把抢过钥匙,丢给何苗,推着谢雪萤转身回房间。
“你就在家待着吧!”
此话一出,俩人同时一愣。
何苗笑起来:“你俩真不愧是一家人啊,说辞一模一样,说别人不知道说自己。”
陈梦古抓着行李箱,又放开,那边也没个休息的地方,带着这么多东西也用不着,可是如果回来,给她俩,乃至于给整个小区增加危险。
最终,他狠了狠心,抓着行李箱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雪萤追去门口,大喊。
“你一定小心啊。”
陈梦古脚步一顿,眼泪在眼圈里转。
“知道了,快回去吧。”
工作组在顺义驻点,他们每天接运入境人员,接着分流转运,各个火车站、交通枢纽来回往返。看过陶然亭的夕阳,也看过日坛的朝霞,不分昼夜。胶靴、防护服、口罩手套面罩,装备一穿,不分男女,出一身汗,又被体温蒸干,晚上瑟瑟发抖,上牙敲下牙,倒让陈梦古回忆起小时候在南京的那个湿冷的冬天。
一个清晨,他把两位腿脚不方便的老人送去北京站,一个一个背进去,再把他们的行李扛进站,忙完出来的时候,突然间感觉腿有点软。
他先是自嘲一笑,我才二十五,该不会就虚了吧。接着马上提起警惕,不好,我不会是被感染了吧?
他围着车转了三圈,真想抽根烟平复一下情绪,然而不会抽。
算了,爱咋咋地吧,先回去。
他开上车往回走,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东四北大街去了,手机没电了,车载导航也不是很好使,眼前这条平平直直的大街完全是陌生的。
路过朝阳门小街桥,再往前走就是朝阳门内大街,这时候有一辆左拐的卡宴别了他一下。
陈梦古着实困了,没反应过来,两辆车挤在一起,卡宴比他的警车高出好些,把警车的后视镜掰断了。
他下车来,先告诉对方说,我是防疫人员,你不要离我太近。
卡宴的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副驾驶坐着他母亲,一听他这么说就有点火了,你防疫人员你了不起啊?
“我左转,你稍微让我一下又能怎么样呢?开着警车你就可以横冲直撞啊?”
马上到十字路口,路面标线已经是实线了。
“是你压实线转向,这本来是你的错,我是没反应过来,你也不用这么大火气,我向你道歉,是我的错,行了吧,你赶紧走吧。”
这男的看了看警车破损的后视镜。说,公务车是吧?肯定是有报销的,你自己修修算了,就不走保险了。
后边有车驶来,已经造成了拥堵,陈梦古挥挥手:“行行行,我自己修。耽误了你们实在不好意思,你们走吧,我不用你们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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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也下车了,已经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这时儿子扶她上车,她指了指警车的车牌,又指了指陈梦古,跟儿子说:“乡下人,贱骨头。”
这时候交警来了,为首的骑着大摩托,帅帅地把车一横,下车行礼,车钥匙上的玉桂狗挂件叮咚晃了下。
“同志,出示一下证件。”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他不用我们赔偿。我还有事情要办,你就不用问了。”男人有点火了。
交警没惯着他,你这是实线变道,已经违章,且撞了别人的车,现在你要跑,就算你肇事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