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眼睛不敢看镜王，紧咬着嘴唇。

灵澈儿心里有某种不好的预感……

“阿黎，这些花瓣……到底是什么？”

镜王慢慢松开小竹子，张了张嘴，看起来十分为难。

灵澈儿继续问：“阿黎，你说过，你不会同我讲一句谎话。”

“澈澈，这是往生花，是……你回那个世界的钥匙。”

灵澈儿犹如晴天霹雳，睁大眼睛，说：“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整个镜国，只有这些往生花吧？”

镜王轻轻点头，眼神复杂地避开灵澈儿的眼睛。

“可是……可是为什么……”

小主，

“你想问，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没有保护起来是吧？”

“……”

“这些花只能长在这里，离开这里就会立刻枯萎。它们还有镜国的四大凶兽之一看守，整个镜国，除了你，怕是没人能打得过它们……”

“你的意思是，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知道……澈澈，我不知道……”

灵澈儿颓然坐到地上，小竹子强忍着眼泪，不敢去看灵澈儿。

灵澈儿看向小竹子，说：“小竹子，你炸了这里，是不想让我离开对不对？”

小竹子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此时他那无助又恐惧的哭声才让人想起这个冷酷的小孩，不过才只有五岁而已。

“娘亲，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想！”

灵澈儿无法分辨此时是何种情绪，只觉得心口一阵酸痛，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小竹子的头，什么也没有说。

镜王突然想起来，之前小竹子对白夜的行迹支支吾吾，他放心不下，便派人暗中调查，才发现小竹子早早就借故将白夜他们遣去南方的诸侯国，安排了十年八年都完不成的邪门差事。

灵澈儿要想回原来的世界，往生花必不可少，而更少不了白夜他们的巫术。

这小子……原来早早就打算好了……

镜王心里又实在有些高兴，不，他心里快要高兴死了，难道灵澈儿真的可以永远留在镜国？

可是，他看到灵澈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的喜悦也被一下子浇灭了大半。

他轻轻坐在灵澈儿身边，说：“澈澈……如果你想回去的心没有变，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灵澈儿颓然地各种挠头，说：“我现在心里好乱。”

小竹子战战兢兢地靠着灵澈儿坐下来，眨巴着一双同灵澈儿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眼睛，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我还是个孩子，现在你总不能想要掐死我吧。”

雪停了，天气迅速转晴。

妖兽洞口附近应该有一个埋于地下的温泉，所以这片区域不仅没有积雪，甚至长满青草。

灵澈儿叹了一口气，在地上躺了下来，纯净的眸子映着那缓慢飘过的云。

镜王与小竹子也躺在她身边，风在上空轻轻吹过。

“父王中了蛇花毒，那种毒在我的世界，无人可解，我不信，和阿问去猿国偷解药。结果灵力尽失……记忆也失去了……”

灵澈儿的声音轻得像一股风，镜王与小竹子安安静静地听着，整个世界就好像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后来，我知道九江他们想要用时空逆转之术，让整个达布部落复活，而我，就是那个咒术的药引，我现在不在我的世界了，他们的野心便永远无法实现了。”

“澈澈，你是想说，人总是想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对吧？”镜王说。

“嗯，我们总是想要与命运对抗。”灵澈儿说。

“因为命运总是对我们能不能接受，是不是快乐，毫不关心啊。”镜王叹了一口气。

“娘亲，对不起。我不应该替你做选择，是我自私……”小竹子终于说。

“不，小竹子，你今天不毁掉这些花，也许也会有别的事情发生……也许我不应该想要掌控命运。”

“那我们应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