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皇上的嘴都堵住了,李世民听到这里也是哑口无言,被封德彝的话给抗兑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更是隐晦的向李世民摇了摇头,现在城外还有突厥十十多万大军,内部团结十分重要。而且时过境迁,泾州军的投诚使得朝庭的情况也没有之前那么危急了,范兴的主意也就显得是那么不合时宜了。
就连他们也不便出来替范兴求情,而还有一部份人出于维护世家的利益,也乐得看封德彝他们攻击范兴,隐隐打消皇上启用寒门的意图。
见此情形,李世民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见两边抄成一团,本来愉悦的心情,顿时变得开始心塞起来。他又何尝不知道,封德彝他们不过是看范兴不顺眼,找个借口想将范兴挤出朝堂。
往深了来说,是怕自己这个皇帝开始重用庶族寒门的用人策略,尽而影响到千百年来形成的士族门阀在朝堂中的利益,虽然李世民对此也是忿忿不平。
但目前大敌当前,只能是暂时牺牲范兴,稳住这些老臣们。
李世民撇了站在最后角落里一脸怡然无悔坦荡神情的范兴一眼,心里也是微微有些歉意,但还是硬着心肠,止住了长孙无忌说道:“诸位大臣们说的也有道理,范兴确实不该出这样的膄主意,朕宁死也不会向突厥低头的。”
“但好在没有实行,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若是因为臣子出的主意不当,便因言获罪,那以后朝中就没人敢再献策了。”
见封德彝正想争辨,李世民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断然说道:“不过,这也证明,范兴不适合参与朝堂议政,传朕旨意,迁范兴为绥州司马,待打退突厥后,即刻上任。”
呃.
封德彝一看,兵部郎中和绥州司马都是从五品,但兵部郎中是从五品上,绥州司马是从五品下,再加上长安和地方的巨大差距,范兴也算是被贬出去了,也就没有再争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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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长孙无忌虽有些忿忿不平,但他也知道,皇上这其实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绥州地处边陲,又是重镇,突厥连年犯边,经常有仗可打,立功的机会很多。范兴水平在那里管着,要不了一两年,就能升任刺史,这等于明降暗升了。
看着封德彝他们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长孙无忌也有些气苦,看了看李世民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想到当下大军压境,皇上也着实为难。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范兴一人荣辱得失,在内部制造不和谐气氛了,也就怒气汹汹的退下了。
“臣叩谢皇恩!”范兴上前跪拜谢恩,然后在封德彝们的置疑目光下,退出了弘文殿。
而一边第一次参与大唐核心议政的杨岌,看着范兴因为一句话说错,出了一个自己认为不但没罪,反而能救大唐于水火的主意,就被往日闻名遐迩享誉盛名的众臣们围攻。
最后,在自己眼皮底下,就连长孙大人出来维护都没用,生生的被踢出了朝堂,打发到了边疆。
朝争,党争,利益之争。
这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党派倾轧,在杨岌这个一个月前还只是一个低级将领的武夫面前血淋淋的上演,给本来踌躇满意,因救驾及时被皇上看重,还有些自满得意的杨岌,兜头泼了一头冷水下来。
杨岌心中有些发颤,眼皮也在微微抖动,情不自禁的咽了几下,慢慢冷静下来,思考着李言的话。
他隐约知道,这是朝堂中世族和庶族的权力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