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友人闻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忙问道:“川鸣驿?如今不是正和赤乌军交战?又有何事?”
“哎!交战之事,谁人不知。但我所说的另有隐情。你可曾注意到,近几日出云镇内流民的数量增多了许多?”
友人细细思索后答道:“你这么一说,倒让我回想起我家附近的小巷里,确实多了许多陌生面孔,不仅有太元人士,还有许多不知何处来的蛮子。往年虽然也有各处流民,但今年的人数确实远胜以往。”
粗犷汉子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我听闻,川鸣驿的形势岌岌可危,恐怕难以守住。据说,小陈将军欲撤兵至丰城,以图后计。”
友人闻言,面色大变,惊道:“怎会如此!川鸣驿若失守,赤乌军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
接着,两人的声音又低了几分,仿佛怕被人听见:“眼下两国交战,若川鸣驿被破,小陈将军再退守丰城,那赤乌军便会长驱直入。莫说丰城,就连后头百里外的沧城,乃至整个边疆都将岌岌可危。”
那粗犷汉子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哎,只怕真到了那时,这出云镇的太平日子恐也就到头了。”
林乾安闻言,面色骤变,她放下手中的筷子,上前一步,对二人行礼道:“两位兄台,打扰了。”
“在下牧民林安,适才听闻二位提及川鸣驿与赤乌军交战之事,以及小陈将军欲撤兵丰城的消息,在下心中颇为关切,不知能否劳烦二位具体与我说说?”
二人见林乾安如此郑重其事,先是一愣,随后相视一眼,露出些许警惕的神色。
那位粗犷的汉子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斟酌言辞,而友人则在一旁轻轻点头示意。
“这位公子,我等不过是寻常百姓,所知有限。方才所谈,皆是道听途说,不敢妄言。”
见二人面露警惕之色,林乾安再次拱手解释道:“两位仁兄,实不相瞒,我林家世代居于边境,以放牧为生。”
“如今边境战事频发,我深恐战火波及,家中生计难保。故此,特来请教二位,若方才所言属实,我林家需另觅牧场,以避战火之祸。”
那粗犷汉子见林乾安言辞恳切,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林公子,若你家牧场近邻川鸣驿,依在下之见,当早作打算,迁移他处。”
他接着缓缓道:“不瞒公子,我有一侄儿便在军中,据他所言,太元军与赤乌军鏖战至今,未得半分好处。若非川鸣驿城墙坚固高耸,易守难攻,只怕战局早已不同。”
“不过小陈将军撤兵之事,尚未有确切官文,我等也不过是耳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