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月已经做好了晚上不回家的准备。
羽儿不想看到她,她就不回去碍他的眼。
给陈十二说了一声,陈盼月便带着杨雪蚕九月出门,一起去绣坊。
路上,她靠过去,悄悄向杨雪蚕询问:“不知你可愿和我姐继续过日子。”
“如果不愿意,我可以帮你。”
杨雪蚕愣住,回过头见到九月蹲在远处的路边摘了一束野花,随即轻轻摇头。
“我已经嫁给了你二姐,会安心做她的夫郎。”
“要是被休,我娘爹恐怕会丢失面子。从此在村里抬不起头,沦为邻里人的笑柄,二嫁的男子命会更不好。”
“那和离呢?”
“和离?”
杨雪蚕想都没有想过这个。
他轻声说:“和离和休书一封,结果差不多是一样的。”
“回家仍然被人笑话,被人嫌弃,引发种种猜测。”
就因为他是男子,所有原因,不幸都会归结到他身上。
陈盼月叹息。
杨雪蚕还是古代男子逆来顺受的思想,几乎都坚定地认为男子只能依附女子生活。
嫁不出去,成为笑话,娘爹从小教育的这种结果是最可怕的。
陈盼月领着杨雪蚕和九月进了绣坊。
让徐冬冬给他们安排了一份工作,只为了找借口不让他再去干劈柴跳水的粗活,九月则是为了给自己攒私房钱,主动央求来的。
*
温柔的夜风拂过,吹散了白日的热浪。
陈盼月按耐不住,悄悄来到紫铩羽门前。趴在窗户外面偷窥,见到紫铩羽冷冰冰地端坐在床上。
一天过去了,紫铩羽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被愤怒和理智来回拉扯。整个人一会悲伤,一会流泪,一会气得打碎东西。
无论再难受,他仍然保持着端庄的坐姿,像是巍然不动的雪松。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原谅陈盼月。
他不想原谅她,很想一走了之。
可是,又想起师父临走之前的那句话,还有她身边的其他男子……
这些顾虑绊住了他的双脚。
他怎么变得不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