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拿到照片的那一刻,实在是压不住想见到的冲动。债,何偿又不是一种想念呢?可是真看到的那张脸,又感觉那么的不真实。想哭。
真特么矛盾,真特么矫情。张铁军骂了自己一声,做了两个深呼吸,发动汽车往回走。
怎么安排呢?
实际上,没有继续读书是惠莲心里的一个遗憾,这会儿她不想念了,五六年以后就开始后悔,每每聊天的时候总会说起来。
其实人都差不多,都是在这样不断的选择,不断的后悔,不断的失去不断的怀念。
人生充满了未知,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是却需要不停的做出选择。没有任何方向的选择。
总有人说人间就是地狱,我们就是来遭罪的。确实也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顺着黄河大街下来,很快就到了昆山路,张铁军往大马路左面看了一眼,看到一片工地,记忆里的那一片楼房正在建筑当中。
曾经在一个下着小雪的夜晚,在昏黄的路灯下,他陪着一个女孩儿从北市场一路走到这里,然后一个人又从这里走到沈阳站。
来回六公里,他从晚上八点过一直走到接近十二点,雪越下越大,沈阳站的站前广场上一片洁白。
那天晚上的候车室有点冷。
其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天是为了什么,那个女孩儿的名字他都不知道,就记得有一双大眼睛,穿着一件白色拉绒的半大衣,很爱笑。
那个时候,张铁军有个朋友叫王洪军,是绥中县前所子的人,就是和金晶在一起打工的那个苗红艳的对像。
当时王洪军在北市场里面的一家饭店当厨师,把苗红艳也给叫过来了,两个人晚上就在饭店里面挤一张行军床,不到一米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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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王洪军初来乍到,连个拔丝地瓜都做不好,经常下班以后把张铁军叫过来教他做菜,那个女孩儿是饭店的前台收银员。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傻的可爱呀,像缺心眼似的。张铁军嘲笑了自己几声,有点干巴巴的。
其实什么也不为,单纯的就是那个时候的他不懂拒绝,也不会拒绝,别人叫了什么总是不好意思推托,就只能为难自己。
不会拒绝是年轻的标志,还没活明白,等弄懂了,学会了拒绝,人也就不再年轻了。怎么说都是一种伤悲。
他想起了北票的夏茂盛,想起了新民的罗庆贺,也想起了罗庆贺家那个叫四妹儿的邻居女孩儿。
那一年他还答应了四妹儿带她进城看一看呢,结果一直到老都老了,再也没去过那个地方。
当时那个从来没离开过村子的少女的那种开心,兴奋,感激的目光,他很久很久以后都没有忘记。那种对世界的渴望。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
十二线这会儿就已经很热闹了,是沈阳人民的菜篮子。
十二线之所以叫十二线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名字,是因为一九三三年的时候,小日子在这里建了一座中央卸売市场。
市场里内设了十三座米仓场和双轨铁路专线,因为铁路线编号是十二,因此被称为十二线,后来叫的人多了,就成了地名。
九零年,这里被沈阳副食集团蔬菜果品总公司接管,成为沈阳市最大的蔬菜果品批发市场。
九三年这个时候,市场哈尔滨路这一侧的斯卡拉那栋楼还是批发市场,后面已经建起了半露天大棚,就是一溜的彩钢棚子。